“一定做到。”方遲一邊應一邊退出大殿,同時心裡在想,那自是當然,她可沒有忘記和陸祁的那個交易,但現在是不是應該要去見他?他的傷勢怎麼樣了?要不還是先找個人問問東宮怎麼走吧?
出了大殿,外頭的陽光已經過了正頭頂,約莫午後兩點的光景,方遲被籠罩在夏日暖陽裡,卻一時間不知該何去何從。
有些安靜的殿外,不見路人,而沒有了無塵的引路,方遲像極了一隻無頭蒼蠅,思來想去之後也隻能是先去找陸祁了。
于是,方遲決定跟着來時路的印象走,想着等碰到人了再詢問也不遲。
就這樣,方遲左拐右拐路過各類大殿小殿。它們或雄偉,或安靜,或藥香彌漫,隻是她可不敢胡亂進入,因為不然不知道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跟那些書籍影視裡描寫的那樣,所以她時刻警醒着自己。
直到按照路人的指引,來到一處名叫滿芳園的門前,方遲才停下來,因為她聽到了從内傳出的罵聲。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不想好好教我?你個賤奴,你快跟我說說我到底出錯在哪裡了?”
“郡主,我的好郡主,我說,我好好說,還不行嗎?”
“我明明是跟着你的手法一起挑線下針的啊!你是不是故意想看我笑話?”
“不是的。郡主冤枉奴婢了。”
看來是主仆之間起的矛盾,但聽那主人聲音,方遲能感覺得到那人應該和她差不多的年紀,也許更小。
隻是沒想到這等事居然讓自己給碰上了。方遲有些無奈地苦笑,她可不想管這事,也不想因為這事而給自己惹上麻煩,可又不能不進去,因為這是一條從皇宮去往東宮的必經之路。
因此,方遲隻好硬着頭皮進入,而後映入眼簾的卻是另一番景象,鮮花滿徑,枝頭葉深,也有不少的袅娜花朵盛開在稍高的樹梢處。
隻是還沒走幾步,方遲就被坐落于花草叢中的流雲亭裡的女子喊住了:“你,就是你。你來給我評評理。到底是我的問題,還是她的問題。”
“郡主,是奴婢的問題,都怪我沒有講解清楚。”之前就已認錯的宮女仍然還在低聲下氣。
“你說了不算!讓别人來看看是怎麼一回事。你,快過來!”
“好嘞。”沒有辦法和頗為無奈地,方遲不可能不過去了。萬一,事不過三的道理,在古代也同樣流行呢。
所以為了保全自己,方遲隻能慢吞吞地走過去,但實則是在心裡想等會怎麼脫身。
“啪!”突然的一聲響脆巴掌聲,把方遲倏地拉回到現實。她心裡害怕也是最不願看到的場景還是發生了——那位豔麗女子在氣急之下動手了。
而隻有走到跟前後,方遲才看清那位女子。
俏麗的少女,套着桃粉色紗裙,绾着長發,帶着珠翠,額頭中央貼了花黃,眼瞳清澈明亮,朱唇上也染了胭脂,如果隻是靜靜地看,會讓人不禁想到那句,隻待郎君前來。
然而眼下卻是——
“郡主,奴婢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我說過,不聽話的人注定會被抛棄!而你,青竹,你三番五次不真心待我,你可想過後果?”
被吓哭的青竹,用重重哭腔說:“我錯了。郡主,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隻是她的話剛落下,那女子競又将手中的器物狠狠地扔在了她的臉上。
女子接着說:“不用了,你不行的話,自然是有人代替你勝任這項工作。青竹,你辜負了我的一片真心。”
青竹躲閃不過,又許是不敢躲閃,隻能是用臉硬生生地接下了圈着繡布的繡團,且很快臉頰處就露出了血色紅暈。她說:“不是這樣的。青竹從未對郡主有過二心。請郡主明查。”
“我可是還能再信你?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嗚嗚……”青竹被恐吓着往邊上縮了縮。
而從路過到逐漸親眼目睹事故矛盾發生,原本想繼續置身事外的方遲下一秒心知卻再難躲過了,因為那塊繡團這時竟打着滾來到了她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