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巧合,當陸祁的名字再次被提起時,石禾恰巧進來傳話:“殿下,太子的人來了,說是邀方姑娘去東宮。”
“讓他走!這裡不見客。”難得地,陸知遠竟是發起脾氣來,粗魯地道,“就算太子殿下親自來了,這裡也不歡迎他。讓他走。”
“你沒資格幫我做決定。”
“但我有能力不放你離開。”陸知遠盯上方遲,就像草原上的狼看上了注定屬于它的獵物,“方遲,我想要讓你愛上我。不過,不愛上也沒關系。過不了多久,陸祁就會成婚了。到時候,我們就靜靜地祝賀他吧。”
看着從希望到否定現實,再到幸災樂禍的陸知遠,方遲沒有懷疑他說的話,相反,她覺得野心和瘋狂如陸知遠,他真的會言出法随。
懶得與人計較話中真切的方遲,沒有興緻地說:“你想怎樣就怎樣吧。這槿園挺好的。我也哪裡都不想去了。”
“我會陪着你。”
而後沉默下來的方遲就聽見了屋外的聲音:“請回吧。方姑娘說她的身體正需要多休息,沒空和不見。我們二殿下會照顧好她的,也煩請告訴太子殿下無需擔心。”
“可太子殿下囑咐了——”
“難道方姑娘的話,你是聽不懂嗎?還是說二殿下的話,你是不打算聽了?”
“不,聽得懂,我這就回去複命。”
“呵呵。真是關心你呢。”當方遲還在心中感慨來人的戰戰兢兢和左右為難時,陸知遠突然輕笑一聲,輕佻地說:“他倒是永遠都會挑時候呢。但我真想看看這次我偏與他作對了,他能怎樣?”
方遲感受到空氣中的火藥味,問:“二殿下這是按捺不住了嗎?”
陸知遠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意味深長地答:“我隻怕我永遠都落後于他,所以這次我想走在他前面去得到你。”
“我?”方遲皺起眉,厭惡的情緒爬上眉目,隻因她真的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有糾纏了,“我,還是算了吧。江山多好啊,而且美人會随着江山而來。”
“那就聽你的吧。先得到江山,後得到你。”
“唉,真就跟你說不清了。”方遲氣得牙癢癢,索性也不再說了,她算是低估了陸知遠在感情一事上的執着。
“不說了便不說了。夜來了,我們該吃飯了。”
從而,也果真如陸知遠所說,之後的幾天,他真的每日都會出現在槿園,哪怕夜深人靜時,他也會派石禾守在槿園,隻為防止方遲偷偷地跑出去。
所以随着日子的漸長,整日不出園的方遲慢慢有了種被軟禁的感覺,雖然過去的她也曾忍受過長時間不出門,但那時一點都不同現在啊,現在的境遇是多了位擅長軟磨硬泡的人整日地陪在她身邊。
更令人厭煩的是,那人每次前來都能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猶如被上了發條的機器狗不知疲憊,他會從戲詞歌賦說到人生理想,再談到天下的奇聞轶事,似乎于他而言,隻要能說話就是一種幸福。
也盡管每每那時,方遲會很少搭理他。
直到十日後,真的有些受不了的方遲,才真心覺得累了地問:“你這是打算要關住我了嗎?”
“被關住的人是你,是我,是我們啊。我說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是不是願意給我一個機會了?”陸知遠在那些他擅長的事中抽離出來,但三句話仍有兩句話不離他的真心。
方遲無語了,放下這幾日都快被她翻爛了的戲本子,問:“你說你已經勸退了多少波太子的人了?我相信外面的流言應該也四起了吧。”
“我才不會管他和那些流言呢。”可能是聽到太子在他這裡吃癟,陸知遠有些沾沾自喜。
這時,一旁靜候服侍的石禾倒是開口說了:“大約有八波人了。殿下,我擔心下次若是太子的傷好了,他可真就要來這裡了。”
“是嗎?其實他早就想來了吧。”
“而且還有宮中的人都在傳,說是殿下你啊,要和方姑娘創作出一本驚世的戲本給天子祝壽呢。”
陸知遠從剛才的摩拳擦掌到雙眼泛光,高興地道:“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隻是,方遲你什麼時候開始創作呢?我能在你的戲中擔任一個角色嗎?”
“天子壽辰在什麼時候?”
“算算日子,還有兩月有餘,在太子和郡主的大婚之後。”陸知遠似乎很喜歡談論起陸祁的事,貌似隻有這樣,他才能在方遲的心頭撒下刺人疼的鹽。而這也是過去幾日他常做的事。
方遲垂眸,不讓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可我對天子的事還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