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己呢?卻好似永遠在傷害他。方遲看着陸祁寬闊的背影,突然起的情緒五味雜陳,于後者來說,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她憑什麼讓人這樣為她付出呢?
正當方遲想要進一步去思索這個問題的答案時,卻是不知不覺間已經到達了東宮。
“是殿下回來啦。參見殿下。”東宮的下人尊敬極了。
“去給孤準備兩份上好的冰酥酪。”
“殿下這是終于要帶方姑娘回來了嗎?隻是郡主那邊該如何交代?”
居然是随後出現的風陵在打趣。這是方遲萬萬沒想到的,不過她的唇角勾了勾,狡黠地道:“是啊。我不該出現在這裡。殿下,我覺得我還是離開為妙。不然郡主生氣起來,我怕小命不保。”
“那是我的事。”陸祁先是笑一聲,接着無比認真地說,“自然也是想要通過這一點告訴你為什麼不一樣了。别忘了,如今的我可是太子。我若是想要留下你,可比之前那會兒簡單一些了。”
即所謂的權力能帶給人底氣是嗎?方遲隐約明白話中的意思,但似乎是有人忘了太子之上還有天子啊。
風陵問出同樣的疑惑,和表示擔心:“難道是殿下想好動那一步棋了嗎?會不會早了些?”
然而陸祁卻是搖頭,答:“不早了。如果再晚一點,可能陸知遠就要得手了。我不能再失去她。”這一個她,毋庸置疑地,指的就是方遲。
“你想要幹什麼?”
“我要和你在一起。”陸祁當着端冰酥酪上來的宮人們的面低頭去到方遲的耳畔,溫柔地說,“你隻要相信我就好。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還有,答應我,留在這東宮好嗎?”
“可你就不怕——”不似陸祁那樣大膽到有些昏了頭,方遲用她的理智告訴他,“要是我真的留下來,那你之前顧慮的那些流言不就都回來了嗎?還有安甯,或者淑貴妃,你就不怕她們?”
“怕,當然怕。”臉朝宮門的方向,陸祁雙手放于背後地站在大殿之上,盡顯沉穩,絲毫沒了上一刻的意氣用事,“可隻要你在我身邊,我便什麼都不怕了。方遲,我說過的啊,你就是我的藥。”
此一句,就這一句,方遲的心一顫,同時有些恍惚地看陸祁。
曾經說她是他的藥的那個男孩的确有些不一樣了,要說曾經的他可能做事有些莽撞和輕浮,但現在來看,今日不同往昔,他變得更加穩重和運籌帷幄了。
因而,随着歲月成長變化的從來就不隻是方遲一個人。
她眯眼笑,心中喜悅,或許這一次真的再也沒有什麼能将他們分開了。她相信他!
“那我住哪裡呢?”
“我的寝宮怎樣?”
“不行!”剛還沉浸在人給的安全感中的方遲,突然變得嚴肅,雖然她的内心是想笑的,但實則是陸祁的話太語出驚人,“你是太子,但我算什麼呢?我隻不過一介戲子。哪有戲子一開始就住太子寝宮的?”
發覺出話中漏洞的陸祁,一臉壞笑:“你的意思是說,現在不行,日後有機會咯?”
“也不行。”方遲的臉和耳朵騰地一下就紅了,她沒想到一時的話語之快竟是給自己挖了個坑,于是乎羞澀地笑起來,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陸祁,唯獨這一點你沒變,還是一樣的油嘴滑舌。是不是平日裡,你也這樣對郡——”
在主字還未說出來時,陸祁已是打斷了人的話:“要分人的好嗎?我才不是一個随随便便的人。”
“所以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當然!”
“那一切聽你的。”
這一次,方遲決定了,她要讓陸祁覺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