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祁的眸光沉下來,他當然清楚抗旨的後果,但清楚之餘更多的是無奈:“這确實不好辦。陛下的話,不得不聽啊。要麼這一段感情從一開始就不接受,要麼就隻能聽從安排一條路走到黑了。”
方遲的身體突然一震,有些難以置信地問:“所以你真的要娶安甯?”
“不是我要娶,是不得不娶。”陸祁的眉頭鎖起來,歎氣說,“因為我不能死啊。我想要和你好好活下去。”
“可若是這樣活,那我算什麼?”方遲生氣地用手去掐人身上的肉,且不知從哪裡來的勁,在掐住人腰間上的一點點肉後,就用出了吃奶的力氣,“快放我下來!”
“才不要!”陸祁盡管刹那間疼得龇牙咧嘴,但手始終沒有放開,而且相反還笑嘻嘻地問,“你這是吃醋啦?其實吧,安甯并不壞,隻是可能從小嬌慣,并沒有多少心眼。”
“呵。”方遲冷笑一聲,手指頭沒閑着,“你的意思是我的心眼多?可既然她那樣好,那你去找她啊。哼,早知如此,我就真不該相信你的鬼話留下來。”
陸祁的身體再受一記皮肉之苦,但依舊嘴硬:“說實話,你的心思确實比常人多。否則,我也不會等你等這麼久了。方遲,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嗎?”
“我——”方遲被突變的畫風而搞得一時語塞,特别是在看到陸祁的朦胧淚眼和委屈巴巴的神情時,更加地摸不着頭腦了,“你這是想鬧哪一出?說真的,你到底會不會娶安甯?”
雖然從之前的表象來看,方遲大抵是能知道陸祁并沒有多愛安甯,但由于那都是她的猜測,所以當眼下親自想要陸祁說出答案時,方遲多少還是緊張了。
畢竟,有句話不是說過嗎?或許靈魂會忘了怎樣愛你,但出于身體的本能,那份在歲月長河中被融進血液裡的感情,會依舊影響心而永遠愛你。
并且更重要的是,方遲并不确定從前的那個太子是不是真的喜歡安甯。
“當然不會。”陸祁堅定地走進寝宮,和在将人放到床上後,仍然舍不得放手,保持住了壓着人身體的姿勢,“因為我愛的人從始至終隻有你一個。我對安甯從來就沒有兒女之情,這是我的心告訴我的。”
“這還差不多。”
在收獲肯定答案的那一刻,方遲心間的擔心頃刻間變得蕩然無存,轉而是一陣清涼感從後腦勺灌入。那是緣于頭下的冰蠶絲枕,不僅令她打了個激靈,還讓她成為了趁機靠上來的陸祁眼中的獵物。
仿佛預感到将會發生什麼的方遲小聲問:“我從未想過和别人一同擁有你。隻是你想做什麼?”
“想讓你心疼心疼我。”陸祁的臉慢慢靠近,手掌也緩緩地覆于人的手背之上,然後立刻抓緊不肯放手,“我剛剛說的都是氣話。我雖不得不娶,但我不會娶。我會想辦法讓陛下收回成命。”
“什麼辦法?”
“你會信我的對嗎?”陸祁答非所問,眼中微有不舍地摁住人的雙手,不願人逃離。
方遲感受到迎面而來的溫熱呼吸,以及觸摸到人的指骨分明,心旌不禁搖曳,很快便自亂了一池心中春水,“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隻要你信我。方遲,我保證不會讓你受到一丁點兒傷害。同時,我會成為新的天下之主,這樣我才能更好地保護你。”
“你是太子,隻要不出意外的話,你會成為的。”方遲終究是沒選擇說出陸知遠的野心。雖然她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但說到底,關于皇位,如果沒了這個陸知遠,也會出現下一個陸知遠。
陸祁再一次動情地問道:“那你會信我嗎?”
“當然相信你。”方遲的目光聚焦在陸祁那溫柔的臉上,盡管如今兩人的模樣都變了,但那顆跳動的心卻深知其為誰而動,“不管你做什麼,我這一次都會永遠地站在你這邊。”
“而且你剛剛說的不對,我怎麼會不心疼你呢。”
話剛一說完,居于人身下的方遲忽然反客為主,親自擡起了上半身,和對着陸祁的薄唇便吻了上去,“我喜歡你。陸祁,這不隻是關乎你過去做了什麼,而是我同樣明白自己的心意,當然現下的這一刻,确實怪我讓你等了這麼久。”
“這還差不多。”輕盈得如水劃過唇瓣的吻,隻是在陸祁的身上停留了短暫的一小會兒,根本還來不及讓他完整地嘗到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已是結束。
所以在方遲羞紅着臉往後躺下的時候,陸祁的一隻手見機伸到了方遲的身下,而另一隻手呢,則是放在了人的脖頸後,“但這還遠遠不夠!”
接着下一秒,一個相當于懲罰的吻就已然落到了方遲的嘴上。
“我想要你心疼我。”
“可是等等。”
還沒等方遲将話說完,陸祁卻是加深了吻的力度。
在這一點上,男人和女人總是不同的。
前者是硬的,熱的,盡管含蓄但内心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