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被淡月帶走後,夜久沒辦法,隻能造了個幻覺代替。
但這并非長久之計,如果一直使用,一來,他可能會被神殿檢測到的;二來,幻術到底是假的,難免露出端倪。
因此,他不得不以各種理由、遠離别人的視線。
這麼蒙混三天,直到某次工作期間,趁着在四下無人,蘭度找到他,“烏爾裡克,雷納托現在去了哪裡?”
“……”夜久下意識瞥向眼“群青”的方向,幻術沒有問題。
“雷納托?他不就在這裡嗎?”
“你不必掩飾了,我很清楚,你們是神族。這幾天讨論學術時,雷納托的反應比先前慢了很多,想必是他本人不在這裡,需要通過你回答,所以有時間差吧?”
“……”
突然被拆穿身份,夜久有些震驚。
但既然蘭度這麼肯定,他覺得好像也沒有否認的餘地,“不錯,我和他都是,你想要什麼?”
蘭度溫和地笑起來,“你不必緊張,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隻是想要提供幫助。我是這裡的總負責人,可以名義上派遣雷納托去别的地方勘查。這樣,你也不需要經常保持幻術了,不是嗎?”
夜久盯着對方半天,沒有立刻接話,“你很敏銳。”
“嗯,其實,我也算與神族有點緣分。小時候曾經跌落山崖,是一個神族人救了我,并且照顧我直到康複。所以,我才會知道一些關于你們的事。”
“是這樣,那就謝謝你了。”
“不客氣,舉手之勞。”
蘭度沒有停留,轉身離開了。
夜久眼珠轉了轉,立刻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群青。
「總之,就是這樣了,突然這麼接近我,總感覺很可疑。會不會有什麼企圖?我要不要抹去她的記憶?」
或許是遇到了點麻煩,群青好幾分鐘後才回複,「不必了,遺忘咒被發現的風險太大,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夜久于是又問,「她到底是什麼人啊?你之前認識她吧?」
「隻是合作過幾次,對她的私人生活不清楚。」
夜久沒辦法,隻能合上石書。
-
“教授的事,我也不是很了解哎。”
亞當斯捧着烤豆子罐頭、嘴裡塞滿香腸和玉米粒,口吃不清地告訴夜久,“但說起神族人,之前工作時,我們倒也接觸過一兩個,因為某些遺迹要先獲得神殿的許可,才可以進入嘛。不過她好像與他們沒什麼私人交集……啊,等等,記得有一次裡,她倒是自言自語地說過句奇怪的話。”
“哦?什麼話?”
“「神族啊,你是多麼年輕。」”
“年輕?你是說外表?”
“不是不是。”亞當斯努力把食物咽下去,語調神神秘秘的,“當時那個人可是個老頭,無論是年齡還是外表,都和年輕搭不上邊,所以我才覺得奇怪!當時問了她,她說是我聽錯了。”
夜久“啧”了一聲,愈發覺得蘭度古怪。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對了,烏爾裡克,你有沒有注意到,最近西薩爾和那些軍閥走得很近?”
“西薩爾?”
“是啊。”亞當斯用紙巾擦了擦嘴,示意他看向另一個方向,“他天天和那些士兵混在一起……雖然他是工程師、需要與士兵指揮村民挖掘,但也不要與那些爛人關系那麼好啊,這也太讓人不爽!”
夜久聳了聳肩,安慰道,“沒事,等這事結束了,我們把西薩爾套進麻袋揍一頓。”
“真的?他可是個退役軍人。”
“切,那我還是個專業的暗殺者呢。”
“噗,你還記着這個人設啊。”亞當斯被逗樂了,“行行行,到時候看你了。”
就算蘭度和西薩爾各有古怪之處,但在這個隊伍裡……還是留有最後一個笨蛋的。
夜久看着開始專心啃巧克力的亞當斯,如是心想。
-
回複完信息,群青繼續看向眼前形似怪物的人。
在望日神殿好幾天了,也許是幾個大祭司間的意見達不成一緻,所以他和天槲依然被禁足在小月島上。
但好在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這裡關着好幾個處于半瘋血狀态的隐民,因此,在征得守衛的同意後,群青可以在他們身上測試咒語——因為夜久最近的變化,他心中深感不安,迫切需要知道應對瘋血化的方法。
他與隐民交集不多,又對瘋血症的認知甚少,隻能借此機會收集信息。
雖然不道德,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巡溟官,你已經嘗試過好幾種淨化咒、剝離咒和封印術式,記錄都寫了那麼一大疊了,稍微休息一下吧。”
群青停下來,擦去額角的汗水,走到天槲身邊抱怨,“你照顧了瘋血症病人這麼久,居然都不知道哪些咒對他們有用?也是夠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