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淩緩緩呼了口氣,露出一個笑容,眼神凝望着他,語氣輕佻:“怪?哪裡怪了?怪喜歡你的,是不是?”
陳言翻着眼,罵他一句:“神經。”
盛淩抖着肩膀大笑,幾乎快喘不上氣來:“不神經你怎麼喜歡?”
“滾蛋,你才喜歡神經病呢。”陳言搖搖手機,催促他,“到底吃什麼?”
盛淩喘了口氣,輕輕地搖搖頭,對自己說,不想了。
“問你呢,怎麼又不說話了,還真當自己是小公主啊。”
盛淩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攬着他的肩膀,仍是反問:“你喜歡哪個?”
陳言有些心累地歎了口氣,拿起手機仔細看了一圈,最後指着一個挂滿巧克力的蛋糕問:“這個可以嗎?”
盛淩瞅了一眼,果真是陳言的口味。
“可以。”
“那我買了哦。”
“嗯。”盛淩低頭吻了他的發頂。
臨時訂購的蛋糕,送過來還要好一段時間,盛淩了無生趣地挨在陳言身邊,一會兒摸摸頭發,一會兒戳戳手指,時不時偷親一下,甚至把他指甲都剪秃磨平了。
陳言起先還能忍,直到他把十根手指頭都剪完了,終于發作,一把将手抽走,眉毛一橫,冷聲冷氣道:“你很無聊嗎?”
盛淩抓着指甲鉗也是一臉懵,剛剛剪的時候不說,現在剪完磨平了來找茬了,純把他當工具人啊,演都不演了是吧?
還真當他盛淩沒脾氣啊,哼,不跟你說話了。
盛淩又小發雷霆地開啟了單方面冷戰,這冷戰一直持續到了門鈴響。
盛淩想也不想地爬起來就開門,陳言也是沒在意,低頭刷着弱智小遊戲,直到門口傳來一聲驚叫他才暗道一聲,糟了。
待到他匆匆跑到門口,那外賣小哥已經連滾帶爬地摔走了,卻仍不忘留下一句顫抖的:“麻煩點個好評!!”
盛淩拎着蛋糕盒子,一臉無辜地聳聳肩,光顧着冷戰了,忘了他不是人了。
陳言歎了口氣,掏出手機,不光點了好評,還額外打賞了他精神損失費。
“瞧瞧你把人家吓得。”
盛淩捧着盒子茫然無措地站着,什麼玩意兒?上來就數落我?真以為我沒脾氣啊!
盛淩不高興了,輕手輕腳地把蛋糕放在桌上後,“砰”的一聲,踹了一腳桌腿。
“?”
陳言雖然看不見,但大半個月以來的相處經驗告訴他,盛淩已經回房間裡去了。
“你不吃蛋糕了?”
陳言追到卧室門口,憑着感覺找到矮幾旁,語氣溫和了些,哄他:“怎麼啦?生氣了?我不說你了好不好?”
盛淩很沒骨氣,他剛剛是想大發雷霆來着,但陳言一哄,他就撐不住了,臉上挂不住面,盛淩嘟嘟囔囔地說:“你老罵我。”
“我不罵了,我錯了。”陳言低聲道歉,他的确是有些這樣的毛病,對外彬彬有禮,對内總忍不住使小性子。
“唔,不行!”聽到陳言道歉,盛淩反倒更激動,“我們說好了的,在我們家裡隻有我犯錯,你永遠都是對的,你不許道歉。”
陳言笑了一下,柔聲道:“哪有這樣的道理,是個人都會犯錯,我錯了就是我錯了。”
“不……”盛淩頓了一下,眼神複雜地看向陳言。
家裡隻有盛淩道歉的規矩是陳言定的,但不是現在。
盛淩其實知道,陳言當時也隻是開個玩笑罷了,但他卻把它當作真理,認認真真貫徹了三年,而現在,眼前這個陳言卻跟他說“沒有這樣的道理”。
真讨厭啊,我們之間,隻有我保留着那段記憶。
不過也好,你什麼都不知道,也許會更快樂一點。
盛淩憐惜地親了親他的唇角,又笑了笑,說:“現在有這樣的道理了。”
“你又親我。”語氣裡似乎帶着點不經意的抱怨。
“親你怎麼了?”盛淩土匪一樣的蠻橫不講理,“你生來就是我對象,我親親你怎麼了?你有本事報警去啊,你就說有個鬼親你,你看看他們能不能立案。”
陳言抿了抿唇,堅強不屈地憋出一句:“王八蛋。”
盛土匪決定把流氓本色貫徹到底:“我就王八了怎麼樣?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還給我做過王八蛋糕呢!”
陳言沒好氣地躲了下腳,就知道不能哄着這鬼,給點顔色就開染坊,蹬鼻子上臉快得很。
“還吃不吃蛋糕了!”陳言憤憤地轉身走進客廳,“吃就滾出來。”
“吃吃吃。”
“呵,就知道吃。”陳言冷哼一聲。
倆人分完了蛋糕,陳言正指揮着盛淩收拾桌面,就聽得一陣鈴聲響起。
陳言拐進卧室拿了手機,剛掃一眼備注,又急匆匆地跑出來,叫住盛淩,指着屏幕上的“程警官”給他看:“看到沒?抓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