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夠了。
“陳言,你願意成為我的終身伴侶嗎?”這話聽着像求婚,盛淩出了口也舉得有些不當,心髒不禁吊起,怕陳言再次誤會他。
懸在半空的小花被輕飄飄地接下,陳言快速地掃了眼窗外,心知這是最高點了:“時間不夠的時候,直接吻我。”
溫潤的涼意自唇邊擴散,在這炎熱的夏日帶來了縷縷清爽。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明明什麼也看不見,偏偏口腔又被迫張開,他的舌尖也是微微涼的,像一塊溫潤軟玉。
纏綿的長吻一直延續到陳言微微推搡,才終于分開。
盛淩意猶未盡地咋了兩下舌,抿着唇回味。
這對他而言也是種新奇的體驗,身體有些陌生,吻技似乎有些退步了,但總的而言,體驗感很好,甚至還想再來一次。
“言言……”
“不許。”陳言眼都不用擡就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啊啊為什麼?”
陳言瞥向窗外,距離已經近到可以看清路面上的行人了。
“因為時間不夠了。”
“喔。”盛淩很失落。
“回去讓你親。”
“好耶!”盛淩很開心。
陳言笑了笑,忽然皺了下眉:“你說,我該不該跟趙宥坦白呢?”
“坦吧,我覺得她接受度還挺高的。”
地面越來越近,陳言還是有些擔心:“萬一是我們會錯意了呢?說不定隻是巧合?”
“诶喲我的陳大人诶,這答案都快寫到臉上了,您還小心翼翼呢?”盛淩好笑地戳了戳陳言的眉頭。
“可她是怎麼知道的呢?”陳言疑惑道,“我們之前不是試過嗎?隻有我能聽見你的聲音啊。”
“也說不定呢?或許是巧合?又或者,”盛淩想到趙宥書架上見過的那些書籍,一本正經地說,“也許咱妹妹還有另一重身份——女巫。”
“女巫你大爺。”
“欸呀呀,别急别急,不是女巫不是女巫,是偉大的女巫!”盛淩高舉雙臂,一臉虔誠。
“……”狗嘴吐不出象牙,盛淩嘴裡吐不出正經話。
摩天輪已經到底,陳言先一步離開轎廂,遠遠地看見趙宥牽着金毛安靜地坐在長椅上,一隻手輕輕地按在金毛頭頂。
該怎麼說呢?這不荒謬嗎?
“言言言言,我想到了!”盛淩着急忙慌地追上來,他方才思考得太認真了,險些被門夾住。
“放。”陳言已經不指望他了。
“可以讓我去說嘛,她要是有反應,那就說明她真的能聽見,你再坦白;要是沒反應,那就是巧合!你什麼都不用說,也不怕尴尬了。”盛淩覺得自己簡直是太聰明了,比那條蠢狗聰明一百倍!
陳言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同意了。
還能怎麼樣呢?死馬當活馬醫吧。
“趙……”
“你好?”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陳言一愣,擡頭看向來人——個頭比自己稍微矮些,身形有些過于纖細了,藍紫色的血管在白得幾乎病态的肌膚下若隐若現,頭發稍長,在腦後束起一個小揪。
方才還乖乖蹲着的金毛幾乎是一躍而起,毛茸茸的大尾巴搖得飛快,橫沖直撞地向前撲,卻又在即将撞到的時候刹住了車,爪子一碰一碰地撲着腳。
一縷長發從鬓邊垂落,那人輕輕将它别起,禮貌一笑,聲音溫和道:“麻煩你們了。我隻是想上個廁所,就把它拴在門口了,沒想到一出來它就不見了,都快把我急死了。”
“沒關系,舉手之——”陳言話未說完,隻聽得身後不着調的盛淩一聲驚吼——
“嫂子?!”
不會吧不會吧?!這麼巧?!
盛淩先前一直在沾沾自喜,沒留意眼前,直到聽見了這熟悉的聲音,他才不可置信地沖過來,湊到面前仔細一看——這還當真是他那個被哥哥強取豪奪來的可憐嫂子!
盛淩又急急忙忙矮下身,細細看了那條實心大金毛,又是一聲驚歎:“Lucy!!”
Lucy禮貌地“汪”了一聲以作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