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陳言坐在床上回了頭。
“嗯,聊好了。”盛淩也說。
“好了就行,我還有有事,得出去一趟了。”陳言晃了晃手機,從床上翻身而下。
“什麼事?”
“什麼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陳言笑了笑,回答他們:“去派出所,程晃說有人要見我。”
“程晃是誰?為什麼要去派出所?”初來乍到的‘盛淩’還不太懂。
“盛淩,你跟他解釋。”陳言指使另一個經驗老道的盛淩。
盛淩雖然神氣,但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們都叫盛淩,要怎麼區分呢?
他能想到的,另一個‘盛淩’定然也能想到,幾乎是搶在他之前問:“言言,我們一人一鬼都叫盛淩,不好區分,你不如換個稱呼吧?”
陳言也覺得有理,點點頭:“那你覺得換什麼好?”
“叫他盛淩叫我老公!”這回讓鬼魂版的盛淩搶了先,得意極了。
然而陳言不樂意:“不要。”
“那叫我老公!”另一個‘盛淩’也不要臉了。
“都不要!”陳言急着出門,于是大手一揮,草率地給他們定了名:“你叫盛小淩,你叫盛大淩。”
被分了“盛大淩”的阿飄很是難過,這名字也太難聽了吧!
“寶寶,為什麼我叫盛大淩啊?”盛大淩委屈道。
一旁的盛小淩驚訝地看他叫出了如此親密的稱呼,心裡也蠢蠢欲動。
“因為你年齡大啊。”陳言說得理所當然。
“可是這個名字很難聽诶。”
“好了别打擾我了,就這麼定了,我要趕路了。”陳言一言否決了他。
盛小淩無辜地聳聳肩,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那欠揍模樣看得盛大淩一陣牙癢,“啪”一聲,把他完美的發型弄亂了。
“啊啊——言言你看他!”盛小淩連忙跑到陳言面前,指着自己的頭發告狀。
幼稚得像幼兒園的小朋友。
陳言笑笑,敷衍地上手摸了一下,結果摸得更亂了。
盛小淩敢怒不敢言,盛大淩毫不猶豫地拊掌大笑。
一路上吵吵鬧鬧,終于在陳言的耳朵被炸壞之前趕到了派出所。
一進門,陳言就看到了要見自己的人——李見山。
陳言在電話裡聽了,李見山上回的案子牽扯的不隻他一個人,看似是一個群主個人實施的詐騙,其實背後另有推手。
那幕後黑手名叫高龍,前兩天剛因為私自開設賭場被逮捕,順藤摸瓜又摸出來底下養了一群人,都是各個群的群主,用着換湯不換藥的法子進行詐騙。
李見山的錢也追回來了,雖然不多,但對于現在的他而言簡直比雪中送炭還要溫暖。
李見山來了派出所,卻沒見着上回請他吃飯的陳警官,一時心急,拿着簽字筆就多問了一句。
人家以為他找的是“程警官”,把程晃叫了過來他又搖頭,仍是指着紙上歪歪扭扭的“陳警官”三個字。
别人可能看不懂,但程晃一眼就明白了,大笑一聲,當即給陳言去了電話。
電話裡程晃還笑着打趣他:“陳警官,打算什麼時候來我們這邊報道啊?”
李見山在他邁進來的第一步就站了起來,黝黑瘦小的身軀仍是佝着,面上笑了笑,朝着他比劃道:“這回來,他們跟我解釋我才曉得,原來你不是警察,是他們聘來專門做翻譯的。”
陳言挑了下眉,回應他:“你找我?”
李見山點點頭:“是,我來謝謝你。原本那天,我都要活不下去了。”
“弄丢了那麼大一筆錢,家裡一點花銷都擔不起了,我心裡有愧,想着不如一了百了,也别拖累他們。”李見山臉上浮出點怯懦似的愧疚,又道,“但我看了那些菜,都是好菜,舍不得就這麼糟蹋了,想着帶回去也給他們吃頓好的。到了家,看了那燈,忽然就舍不得死了。”
李見山說到這,深深給陳言鞠了一躬,陳言連忙扶起,卻見李見山婆娑地擦着淚,伸出大拇指彎了兩下:“謝謝你。”
“喲,我這是來得不巧?”程晃笑着走了過來,大掌往陳言肩上一拍:“怎麼樣啊陳警官,聊完了沒?聊完我找你還有事呢。”
李見山一聽還有事,也善解人意地揮了揮手,向兩位告辭。
李見山走了,程晃反倒是不着急說事了,先看了眼一旁跟着的盛小淩,好奇道:“诶,這位是?”
“啊我朋友!恰好跟我在一塊兒,就一起來了。”生怕盛小淩說出什麼震撼老直男的話,陳言趕在他開口之前答完了。
盛小淩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敢說什麼。
“陳言!我就這麼見不得人嗎?!”反倒是這個無所畏懼的盛大淩,還能挺着胸脯子質問。
盛小淩也憋屈地悄悄點頭,無聲附和。
陳言收拾不了盛大淩,難道還管不了這個有血有肉的嗎?
輕輕一瞪,盛小淩就心領神會地眼觀鼻鼻觀心去了,别提多老實了。
盛大淩可沒陳言這樣好糊弄,隻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故意裝乖,心裡頓時冒出來一絲危機感,狠狠地磨了磨牙,也硬氣地不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