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澄斜眼：“……”他第一次覺得這個人有點傻。

“哥他瞪我！”湯飛扭頭告狀，江禮擡頭往右邊一掃，薛習郝在低頭寫題，反而向澄看着他們露出嘲諷的笑。

江禮：“？”

他回頭問湯飛：“你惹他幹嘛？”

湯飛睜大眼：“江哥我冤枉！”

江禮又掃了兩眼，向澄那個看傻子的目光根本忽視不了。

偏偏湯飛一點都不服，被這麼嘲笑還堅持瞪回去。

一來二往，江禮看着湯飛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複雜，半晌他擡起手摸了摸湯飛的腦袋換上一副成年人的語氣語重心長說：“飛啊，聽哥的，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零食……多睡覺。”

湯飛眨了下眼，十分不解：“哥你幹啥啊，為啥勸我學習啊？”

“因為這樣腦袋也會跟着聰明起來，”江禮又揉了把他的腦袋，“這個哥有經驗，相信哥。”

湯飛這會兒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江哥你罵我笨！”

江禮忍不住笑出聲，笑完埋頭看筆記本。

“他們真的挺好笑的，尤其江禮的同桌，看起來比江禮還傻。”向澄笑說。

薛習郝擡頭一瞥：“你喜歡，你去和他們玩。”

向澄：“。”

這一看直接看到傍晚放學，他不打算上晚自習，一下課婉拒了湯飛一起吃飯的邀請，他帶着筆記本出了班門。

這個點住宿的學生基本上跑向食堂，江禮半個肩膀背着書包，慢慢悠悠往校門口走去。

剛下了樓，就聽到樓道裡傳來聲音。

“拽什麼拽，以為自己有本筆記了不起了？”

“就是，易備也就那樣。拿了本筆記拿自己當什麼了。”

江禮腳步頓住，半秒後頭也不回往走廊另一側去。剛才的聲音他聽出來一個人是他們班的，他不想多事，扭頭就走。

要往另一側樓梯又得經過五班門口，江禮迎面撞上薛習郝。

二人對視，薛習郝問：“回去了？”

江禮點頭。

薛習郝和他的方向一緻，一起下了樓，又出了校門口。

看到鐘萊的那一刻江禮下意識看向薛習郝，後者沖他挑眉。

坐上回乘車，江禮看着窗外的風景，薛習郝忽然問：“剛才那邊樓梯間有什麼事情嗎？”

江禮有點意外回頭，薛習郝淡淡解釋：“你的表情有點急。”

“沒什麼，”江禮垂眼，腦袋早就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裡，“就是有點尴尬。”

想起聽到的話，他不尴不尬笑了下，“我體質不太好，一般說我壞話最好在我完全不可能在場的情況下，不然容易被我聽到。”

“所以誰說你壞話了？”

……就不能問點别的。

“不清楚，大概我們班的，大概也有别的班的。”江禮聳了聳肩膀，原身之前的脾氣算是嬌生慣養，學校朋友不多，看不慣他的人應該是不少的，不過五班班風和諧，唯一和原身有矛盾的人就坐在他旁邊八卦他。

江禮不是怕，隻是不想惹麻煩。

萬萬沒想到回家後沒多久第一個麻煩就來了。

“啊切！”

下午的時候江禮的鼻子就感覺癢癢的，晚飯吃的渾身冒汗開窗吹了點風就開始打噴嚏。

一晚上過去沒見好，第二天早上出門，薛習郝看着眼前裹成球的人，表情難得沉默。

“你很冷？”

“嗯，”三四月份的天氣，溫度忽高忽低是常态，江禮仰頭用下巴把擋住視線的高領壓下去，又吸了把鼻子，“好冷。”

一聽聲音薛習郝就明白了，他盯着江禮毛茸茸的腦袋，嘴角輕揚。

“因為昨天的事情？”

“你這什麼表情？”江禮瞪眼，“我是單純穿太少了，昨天的事情還不至于影響到我。”

他是個成年人诶！薛習郝這副看小孩的眼神幾個意思。

薛習郝顯然不懂他的想法，二人下了電梯，太陽還沒有起床，迎面吹來一股風，吹的江禮臉上微僵默默往擋風建築物身後躲。

被躲得薛習郝則加快腳步，江禮一步又一步跟在人身後。

直到二人停在鐘萊車前。

江禮被蹭車蹭習慣了，人也困，一路睡過去。

周考沒幾天，江禮在家每次吃完飯就想往床上躺，一點沒有複習的勁頭，索性和鐘萊說了一聲，晚自習留了下來，等到周考完再說。

每當他學不進去的時候或者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努力的時候，看看自己的手機款式，再看看賬戶裡的餘額人就輕松多了，有了錢什麼都好說，不就是學嘛，他能學多少學多少。

周考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場細雨，溫度又降了不少。下課間隙江禮裹好校服，捧着湯飛接來的熱水喝了幾口，側邊窗戶沒有關緊，風一吹，帶進來一部分雨灑在靠窗同學的桌面上。

上節課老師講的卷子還平攤在不少桌面上，風卷起邊角翹了翹。

江禮措不及防被冷風吹了一臉，又打了個噴嚏。

怎麼溫度降得那麼快？

還好沒多少時間下課了。

斜對角的金媛媛給他遞了一張紙，江禮道謝接過。

“你感冒很嚴重啊，吃藥了嗎？”

“沒，我還可以。”

“天，那你硬抗啊，我聽你聲音有點像重感冒。”

一下午不論誰開口去醫務室他堅決拒絕，吃頓飯回來湯飛都把藥帶來了，他還是不吃湯飛也沒有辦法。

他和金媛媛聊了兩句間隙，金媛媛的同桌從後門進來了。

江禮注意到向澄看他的目光有點複雜，從晚飯回來後就這樣，現在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看江禮，江禮也看他。

就在向澄忍不住要開口時，他的後腦被人敲了一下。

向澄回頭對上薛習郝的視線，挑眉。

江禮覺得他們之間怪怪的，他知道向澄還有金媛媛和薛習郝坐的很近，關系大概也比其他同學更随意一點，跟小團體似的，向澄看他的視線，估計會跟其他兩個人說什麼。

這學校高一開始半月一小測一個月一大考，考前慣例把其他多餘的書搬到外面，最後一節晚自習下課後可以開始搬書了。

才高一下半學期教科書已經快放不下抽屜，教室裡基本人手一個塑料箱子放着，等到考試的時候直接把書塞進去搬外面方便的很。

因為下了雨，很多同學都不願意把書堆在最外層，即使有盒子也有進水的風險，都堆在靠窗的那一面，要麼堆在摟道裡面。

第二天早上江禮來上學都是踮着腳進班裡的。

江禮都快忘記了當年高中搬書的經曆，現在低頭看這一層長滿書的走廊心底感歎都是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