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試這麼多,怎麼考的完啊?你選科定下來了嗎?”
“還沒,我爸媽讓我學純文科,說我不是學理科的料,”湯飛說着語氣蔫了下去,“我就提了一句你找了家教,我家裡也給我找了,太折磨人了,就因為我在補習他們連我上廁所都要問一下。我才高一啊。”
“那你還想着玩遊戲,不怕他們罵你?”
“那不一樣,越是有壓迫感就越想在這樣的環境裡娛樂。”
以他和湯飛原本的成績要在短時間内提升上來挺艱難的,江禮純粹是靠着易備這段時間扣細節把知識點揉碎了喂給他,恰巧學霸懂得押題,每次大考之前給他惡補,江禮的成績這才沒有忽高忽低。
江禮一直覺得,作為補習老師這點,已經算是很全能了。
可能周末開黑有了交流,江禮不光在下線後收到了這兩位的好友邀請,連帶中午吃飯的時候人也圍了過來。
江禮看着坐在斜對面的人,問:“你倆有啥事嗎?”
“沒事,看看你。”
“那眼神可真顯眼的。”
就跟在動物園觀賞大熊貓似的。
“我們就是有點好奇,”金媛媛拖長了音,“你倆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
江禮:“?”
“班長平時就喜歡單排,很少帶人打的。他還能抛棄我們跟你雙排,我倆真是沒想到。”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我技術夠好,就算不用他帶也能起飛?”江禮歪了歪頭。
“他技術确實好。”一直安靜的薛習郝開口。
“看吧,”江禮變相接受了他的誇贊,眉毛都揚了起來,跟開屏的孔雀似的,哼哼兩聲,“我就算不和他排,也能帶飛自己帶飛别人,要是不信的話,改天我單獨帶你倆飛,我也能玩野爹。很c的。”
金媛媛看着他的目光更亮了,那天晚上江禮好幾局遊戲後期救過不少次她,誰能拒絕對抗路的柔情呢。
向澄的臉上滿是八卦,看了看他又看看薛習郝:“我還以為你倆從情敵變成朋友,冰釋前嫌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樣。”
江禮被誇得上頭,剛說完感受到薛習郝的視線,脖子一梗:“呸呸,我倆就不是什麼情敵,我們就是純同學關系,學習搭子懂不?”
“是嗎?”薛習郝忽然擡眼,“我還以為你的學習搭子,隻有易備一個人。”
其他人突然沒了聲音。
江禮眨了下眼,敏銳從這句話中品出了一絲火藥味。
他又哪裡惹到他了?
他從早上就發現了,今天的薛習郝脾氣似乎有點差。
從他說完這句話,剩下的人跟鹌鹑似的。
下午雖然有同學到他面前問問題,明顯比平時人少了點。
江禮上了個洗手間,被老張叫住,老張讓他喊薛習郝去趟辦公室。
江禮回班,薛習郝在寫題。
江禮站在薛習郝的椅子後面,說:“老張找。”
薛習郝聞言應了一聲起身離開。
江禮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了兩個字。
高冷。
學霸的情緒總是在大部分人的感知範圍内,薛習郝平時對人也不算太熱情,不過有人找他幫忙問問他都來者不拒,今天明顯不一樣。
江禮趴在桌面上,湯飛湊過來問:“江哥,怎麼了?”
“沒,就是後悔自己做過的腦殘事情。”江禮有氣無力。
“你做啥了?是不是班長他們為難你了?”
“沒,别亂想。”就湯飛這個腦洞,江禮生怕他再說什麼這人想歪了更麻煩,索性閉嘴。
最後一節課開始之前下課時間要多五分鐘,老張特地挑了這個時間站在講台上宣布了換座位的事情。
他們班換座位的習慣都是一個月一換,有的時候老張時間多了也會根據各方面的情況安排座位,這次顯然已經排好了,得知不和江禮同桌的湯飛天塌了。
湯飛:“江哥,我不要離你而去,我想和你坐。”
江禮挑眉:“話不要亂說啊。”
湯飛的同桌是個八百度近視的小眼睛,因為全班就這人鏡片最厚,江禮特别記住這個人。
班裡大部分人找到了同桌,桌子挪來挪去發出不小的聲音,江禮嫌湊在講台上的人太多不樂意上去看,恰好湯飛挪到講台邊緣,江禮沖他喊:“幫我看看我同桌是誰。”
話音一落,身側傳來桌子拖拉的聲音,江禮扭頭對上薛習郝垂下來的目光。
四目相對,薛習郝冷淡道:“你同桌是我。”
江禮:“……”
“你座位沒變,我坐你旁邊。”薛習郝把桌子和他的并起。
“這樣啊。”
換座位最煩的不是搬桌子,反而是跟着桌椅移動的書,江禮最不樂意搬,這些書的重量不亞于單獨一個凳子或者桌子。
穿書後第一次換座位全班就他最輕松,他的座位沒變,前後左右都變化了,湯飛這個矮個子去了最前排,和他徹底成了斜對角,四面和他能聊得來的變成了薛習郝,還要算不上熟悉的向澄。
換了同桌的感覺就跟換個朋友一樣,要從頭開始熟悉對方的習慣,因為除了上課外,餘光都是對方,甚至對方的習慣方方面面都能影響到自己。
可能是因為熟,江禮對新同桌的陌生感很少,依舊不太敢說話。
之前上課隔了好幾條銀河,下課回家隔着一道門或者一個易備,他們單獨交流那還是在他剛穿書的時候,那是真的陌生,熟悉了相處方式後,江禮就忘了他剛穿書時是怎麼和薛習郝說話的。
現在隐約摸準了脾氣。
這人有點腹黑。
還愛損人。
眼下這麼冷冷淡淡坐在他身側低頭做題的樣子,最好不好去惹。
江禮瞄着瞄着,被人當場抓住。
薛習郝:“有不會的題目?”
江禮一愣,下意識點頭。
“哪道?”
江禮抿唇指了指題目。
湯飛桌面上習慣疊着很多書,上課說悄悄話的時候縮在書本下面有一種偷偷感,薛習郝不會,他和江禮一樣桌面幹幹淨淨,書永遠放在抽屜或者櫃子和盒子裡。
薛習郝看了看他的題目,在草稿紙上寫了一會兒,遞給他。
江禮一看,是解題思路。
江禮按照他的思路寫題,這道題是解開了,沒過多久又卡住。
于是他戳了戳新同桌的胳膊,試探指了指不會的題。
過了一會兒又收到了解題思路。
江禮樂了,薛習郝的字剛勁有力,很清晰好看,明顯是練過的,看着格外舒服,看到最後,一串英文符号下出現了一排中文。
“有不會的題目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