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貫是個藏不住事情的人,再加上所謂驚喜,是要在對方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産生,對面的薛習郝顯然猜到了,也就沒什麼好藏的。
“好。”薛習郝笑着說。
這麼幾天下來,他臉上難得有了笑意。
他說:“那等我換個衣服?要進來坐坐嗎?”
江禮想起出門時向澄千叮咛萬囑咐不要告訴薛習郝,怕是他現在回去被看出心虛的樣子要完,他點着頭跟薛習郝進門。
薛習郝的戶型和他家差不多,擺設确實千差萬别。
這間屋子東西很少,布置的色調都采用冷色,很安靜的環境。
江禮坐在沙發上,和薛習郝認識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來這裡。
薛習郝注意到他的目光,問::“不習慣?”
“有點,戶型太像了,你家東西真的好少。”
一點煙火氣都沒有。
“就我一個人住。”
這江禮知道,他在客廳,薛習郝去了房間,換好衣服出來,薛習郝拿了玄關的鑰匙。江禮一眼注意到這個鑰匙扣是他上次在娃娃機上釣的。
男生修長的手指轉動鑰匙鎖了門,江禮看着,臉不自覺開始熱。
他納悶嘀咕怎麼這麼熱了。
回到自己那裡,一開門一陣齊聲“生日快樂”。
朋友之間過生日會随意許多,保持這樣的熱情,他們還是過了遍儀式,薛習郝站在門口時就被帶上了生日帽。
江禮瞥見他眉毛抽動兩下,似乎在考慮把這帽子撕下去,還是忍住了。
跟着圍在門口的大部隊走,江禮忍笑忍得辛苦,終于到了吹蠟燭部分,薛習郝在衆人的目光下許了願。
“吃吧,這蛋糕可是我們一起做的。”
“你們?”薛習郝掃過他們。
“主要是易備和江禮,他倆做的比較多。”
薛習郝分了蛋糕,第一個遞給江禮。
味道不錯,畢竟是自己搭配的口味,江禮不喜歡太膩,水果放了很多,吃起來很清爽。
他還沒給人過過生日,熱鬧散完了,易備帶着易笙去睡覺,其他人收拾完後離開天已經黑了。
江禮送薛習郝出了門,薛習郝站在對門看他。
這個表情,很明顯是在等他說什麼或者是做些什麼。
江禮看了眼時間,把準備好的禮物送出去。
“生日快樂,又大一歲。”
“謝謝。”薛習郝接過,忽然說:“過了零點我就是十八歲了。”
江禮:“嗯?”
“以後不算早戀。”
“……那啥,我覺得早戀的概念應該是在你高中畢業之前都是,主要是為了防止我們現在談影響學習。”
江禮說着,聲音小了下去:“你這樣……好像也不會被影響哈哈。”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這些,就跟他不知道薛習郝為什麼會忽然提到這個話題一樣,但本能讓他下意識規避,覺得再談下去,這話題的方向他可能徹底控制不了。
但又真的不死心,在薛習郝說完“知道了”後,他又問:“我确認一下哈,你上次說有喜歡的人,是真的嗎?”
“是。”薛習郝直勾勾看他。
“那……是女生嗎?”
“…………”
薛習郝笑了一聲,他一隻手拿着江禮送的禮物,上前兩步,另一隻手撐在門沿,低頭看人。
“你覺得呢?”
江禮抿唇。
他這一刻才發現,薛習郝的目光真的很炙熱,掃過他的臉,從眉眼到鼻梁,再落到唇角。
“我喜歡的人是男生。”
薛習郝勾了勾唇,側了下頭。
“……但絕不可能是易備。”他輕歎。
江禮:“!!!”
他瞪眼,直接從門縫躲進去。
江禮:“那啥,時間不早了,晚安!我先睡了!”
門徹底關下,江禮背靠門撐着膝蓋站着,驚魂未定。
我次奧了,他怎麼剛才覺得薛習郝要親下來。
那距離……近到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落在臉上,他還沒和人這麼近過。
我次奧了次奧了。
錯覺吧?肯定是錯覺吧?
薛習郝也沒喝酒啊?
醉蛋糕?
撐着腰很酸,江禮慢慢下滑坐在地毯上。
易備出房門看到他這幅樣子,也吓了一跳。
“你怎麼了?”易備皺眉給他倒了杯水,遲疑說:“是薛習郝……他對你做什麼了嗎?”
江禮深吸幾口氣,雙手捂着臉,“啪”一聲,聽得易備眼皮一跳。
“我錯了……”江禮喃喃道。
怎麼會變成這樣?
江禮眼含歉意對上易備的目光,易備滿眼焦急,他說;“你……沒事吧?”
他又落下一枚炸彈。
“薛習郝跟你表白了?”
江禮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他半晌才說:“你知道?”
易備輕點頭。
江禮癱在地上滾了一圈,一陣天旋地轉,他才慢慢爬起來,單薄的身影猶如一張白紙,透過窗戶穿堂而過的細風一刮就要碎了。
江禮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
他裹着被子自閉。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之前你為什麼這麼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