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雙陽朝人打了個招呼,“守株待兔。”然後給仨人都發了瓶喜多多,邊吐槽:“我等的花都謝了。”
陳歲昭:“???”
班屹:“<( ̄︶ ̄)↗”
江銜遠:“(ー_ー)”
陳歲昭驚訝:“蹲我們是有什麼事嗎?”
路燈光時不時閃爍兩下,路曼拉開窗戶把作文紙遞了進去,班屹等着身後的江銜遠站到自己旁邊,然後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到人肩膀上。
賀雙陽從口袋掏出張海報,海報被折得四四方方的,一打開,上面被褶皺四四方方地又分成好幾塊。
海報上面用的字體是藝術體,不過有點太藝術了,三個文化生湊在一起也說不出這究竟是什麼海報。
“這字有那麼難認嗎?不是很飄逸很潇灑嗎?”賀雙陽見人已經快貼到海報上去了,終于大赦天下把這究竟是哪幾個告訴衆人:“學生會招新,這三字有那麼難認嗎?”
陳歲昭沒正面回答,她試探性地問了句:“請問這幾個字是哪路神仙寫的?”
“不是神仙,雖然這字很飄逸,很具有藝術性的美,但這字确實是人寫的。”賀雙陽說。
“所以,是哪位寫的呢?”
“我。”
“……”陳歲昭:“學長,你不是體育部的?招新怎麼讓你來了,沒讓主席來?”
賀雙陽從兜裡套出印着“學生會主席”的銘牌戴在胸前,“主席最近有事不在學校,由我來代職。”
我靠。
陳歲昭在心裡罵了句髒話,剛想找班屹請求支援,轉頭就看見班屹拉着江銜遠往教室裡逃。
如果目光真能像是比喻句裡一樣,那這倆逃得跟私奔似的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算了有些太惡毒了,陳歲昭理了理耳邊的頭發,朝還沒反應過來的賀雙陽開門見山道:“學長,我對學生會沒什麼興趣,麻煩你特地來一趟了。我們年段還是有很多有意向進學生會的同學的,學長可以再看看。”
先表面态度,再給予希望,典型巴掌後面是顆棗,不過陳歲昭似乎是拿棗當巴掌扇後門那兩位背上了。
賀雙陽左右看,前後瞧,背後更是空無一人,朝後門一看。好樣的!
已經被人抓個正着,躲什麼也沒什麼用了,班屹幹脆先把江銜遠推進了教室,“學長,我對學生會也沒興趣。”
賀雙陽試圖挽留,“等等……”
“還是有福利待遇的。”
“慢走不送。”
賀雙陽卡在關門聲落下的那秒,“一個月一百。”
C9班的後門“吱呀”一聲兒打開,江銜遠沒什麼表情地握着門把手,在他背後探出腦袋的俨然就是剛剛說“慢走不送”的那位。
沒等賀雙陽先開口,班屹哥倆好的攏住對方的肩膀,“有錢你不早說。”
“我以為你這人……不慕名利,”賀雙陽把呼之欲出的“見錢眼開”收回肚子裡,換了種更文化的說法,“更不為五鬥米折腰。”
“不為五鬥米折腰的那是陶淵明,不是我,我沒那麼高尚的情操,”班屹說。
“還有思想覺悟,”賀雙陽明顯是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财迷說财話,“俗話說,有錢不賺王八蛋。”說完意有所指地拍了拍江銜遠的肩膀。
“是不是啊?”
“……”
江銜遠瞥他一眼,其實沒什麼表情,不過班屹還是從細枝末節裡讀出了一個字——滾。
賀雙陽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晚,因為那晚導緻他現在看見江銜遠都想拿根木棍翹開他這位好兄弟的嘴巴。昨天問這人,參不參加學生會,被再三拒絕。
真再三拒絕。
三個問題三個回答,答的全都是“不。”
[Two suns:參不參加學生會?]
[Fertile soil:不]
[Two suns:真不參加?]
[Fertile soil:不]
[Two suns:有錢都不參加?]
[Fertile soil:不]
賀雙陽現在滿腦子都還是“不”、“不”和“不”。
不得都快成陰影了,所以今天賀雙陽晚自習最後一節直接翹了,蹲在C9班教室門口,守株待兔。
不過現在,今時不同往日。
在江銜遠那裡得來的“不”,都在眼前這位學弟面前“好”回來了。
賀雙陽和班屹聊得正有來有往,無所不聊,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火熱得就差桃園三結義。
也就在這時,江銜遠忽然喊了聲,“子桢學長。”
子桢,姓簡,全名簡子桢。
他沒穿緻中的白襯衫,而是穿着白衛衣加條牛仔褲,然後就沒有其他配飾了。
整個人的穿搭就随長相似的,越素越帥。
他的眼睛生得很漂亮,也很特别,是雙眼皮但有些内雙、丹鳳眼,五官更是标志得沒話說,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又素又英俊的長相。
“好久不見,”簡子桢朝他點點頭,轉頭又看向某人,“賀雙陽,走不走?上不上課?”
“走走走,上上上,”賀雙陽三步并一步的走到簡子桢身邊,不死心地又問了句:“班屹說他去學生會,銜遠,你去不去?”
過了不知道多久,大概也就兩三秒,也有可能三個世紀。反正賀雙陽是占兩三個世紀。
所以……
這個時隔兩三個世紀的答案是,
“去。”
完全在賀雙陽的意料之外,他頓了一下,腦子在努力把這個回答跟上面的問題連在一起,重新開口時,他顯些破音,“去什麼?”
“學生會。”
“你說去什麼?”
“去學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