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看,不是設備上的光,而好像是從舞台那邊射過來的。
若隐若現,時明時滅的,很微弱,想來是為了不被赤城守衛發現。
潭溪往燈的那邊仔細看過去,大幕旁邊,有一個黑乎乎的人影,逆着光,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是個人。
人影朝潭溪招了下手,好像在喊她過去。
雖然看不清是誰,但潭溪感覺應該是宋鳴霜。
今天不是官方行程,如果按照官方場合的座次,按禮江渚坐中間,以江渚為出發點,左一泊澤,右一瀾漾,左二潭溪,右二池淵。
私人行程的話,大家就随便坐了。
江渚坐中間之後,潭溪便挨着她親愛的媽媽坐下,兩個姐姐都坐在媽媽左手邊,那麼潭溪的右手邊便是池淵。
她現在要出去,隻能選擇往左經過江渚、泊澤、瀾漾,或者往右經過池淵。
顯而易見,合情合理,她從池淵那邊走了出去。
悄悄過去,宋鳴霜将她帶到幕後,還真熱鬧,好多人候在那裡,一個認識的都沒有。
“潭溪,我要走啦!衾州的人來接我了!”宋鳴霜開心地說。
潭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麼快嗎?
面前有七個戴着毛圈瓜皮小帽的人,衣着也不像赤城本地人,應該就是從衾州來的了。
“你那些關在D區監獄的朋友們怎麼辦,你不等她們啦?”潭溪問。
“她們都被關那麼久了,按照你們赤城的法律早就應該放出來了,可是如今卻連罪名都沒有定,一直不明不白地關在那裡,要等到啥時候才能等到呀。”宋鳴霜說。
“可是,池淵也沒有把她們怎麼樣呀,說不定過不久就會放人呢。”潭溪說這話底氣不足,有點像在對自己說。
“我才不信你妹妹會大發慈悲呢,今天乘你們家都在這裡看戲,我們打算去D區監獄把她們偷出來。”
“就硬偷呀?你知道赤城監獄的防守有多嚴密嗎?我估計你們連最外邊的大院門都進不去。”
“那怎麼辦,你說了幫我的,到現在你都沒有跟你的姐姐、媽媽說。”宋鳴霜語氣有點埋怨,又有點像撒嬌。
“我還沒有找到好機會嘛,又不是不幫你。”潭溪此人,講話更像撒嬌。
“好啦,沒關系,我們自己過去救她們出來。”宋鳴霜說。
“謝謝你招待我,C區很好玩。”宋鳴霜張開雙臂,給了潭溪一個大大的擁抱,說,“我們現在就要走啦,有緣再見。”
突然的離别,讓潭溪有點突然的傷心,說,“我也沒有招待你什麼呀。”
宋鳴霜見潭溪失落,提高了語調,說,“送你一個禮物。”
潭溪擡頭,看見七個瓜皮小人将宋鳴霜圍了起來,宋鳴霜将合并的手掌打開,有一個小雪人在她手中緩緩堆積起來。
那些小人們一起念了一句什麼,雪人停止生長,固定成型了。
宋鳴霜将雪人放在潭溪的掌心,說,“送給你,這個不會融化哦。”
雪人很精巧,有一張卡通,且生氣的臉,抱着一隻小狗。
潭溪沒有說,“這不會是我吧?”而是說,“你還真的會呀?”
“怎麼,你知道我會做雪精靈?”宋鳴霜說。
實在是因為要分别而有些傷心,潭溪不再看手心裡的雪人,也不看宋鳴霜,說,“要走快走,等會兒戲看完了,我妹妹又要來捉你了。”
“不過,你們怎麼走呀?不會是步行吧?”這段時間和宋鳴霜相處,潭溪也知道衾州有多落後了,看這幾個瓜皮小帽,感覺還真有可能是一路從衾州步行過來找宋鳴霜的。
“我們會變成雨水,降落在D區。”宋鳴霜認真說。
“……”潭溪認真無語,“你沒開玩笑?”
“怎麼,赤城點科學樹,我們衾州就不能點玄學樹啦?”宋鳴霜說。
潭溪覺得相當炸裂。
作為執政官,她也略學過一點《比較政治學》《國際關系導論》《民族主義與身份政治》,雖然一個字都不記得了,可是實在沒有聽過哪個城市或國家是研究玄學的呀。
旁邊一個人嗤笑一聲,說,“好了,别逗我們的執政官大人了。”
“實話跟您說,我們這兒有點‘赤城黑科技’,可以遠距離傳送你的朋友們去D區,直達監獄,來回往返,票價優惠。”
潭溪循聲看向這個人,身量豐滿,個子不高,年紀似乎……看不出來比媽媽大,還是比媽媽小,但總之是媽媽那一輩的了。
細看又有點眼熟,長得好像——薛茵?
她說,“不過呢,你也得幫我一個忙才行。”
“好嗎,執政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