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多,再說,這說出去對誰有好處呀?”泊澤說。
“誰知道,反正不是我。”阿杜說。
反正也不是池淵。
她們繼續在這裡等底下的人聚齊。
現場秩序維持得不錯,有些人幹脆鋪了墊子坐地上,跟野餐似的。
赤城人其實還蠻愛這種遊行活動的,有事沒事都愛遊一下,比如節日慶典的時候、競技比賽赢了的時候、首席過生日的時候,等等。
差不多到點了,泊澤就站出去講話。
安撫一下大家的情緒,你們的意見已全部收到,我們開會研究,大家回去等消息,在這兒耗着也沒用,太陽也大,都散了吧之類的。
但顯然,底下的人們并不買賬,聽着聽着,喊了起來,“江渚!江渚!江渚!”
現場氣氛一下子變得激昂高亢。
泊澤是見過大場面的,此時還算鎮定,但她也沒辦法憑空變一個江渚出來給到大家,隻能繼續“拖”字訣。
“我們重視大家通過各個渠道表達的意見,從來沒有對此采取過任何限制,請相信這次也是一樣。目前,首席因公事在身,沒有辦法直接來到現場,在此,我一是代表首席和大家交流,二是以A區執政官的名義向大家保證,你們的一切訴求,都會通過我直接傳達給首席。”泊澤說。
這種說了又好像沒說的話,泊澤超會講,通常大家聽着聽着也就被繞過去了,但那僅限于開會的時候,到了遊行的時候,大家管你說什麼,要見首席就是要見首席。
下面的人們都不肯退讓,有種要湧進中樞塔的趨勢。
耳機裡傳來池淵的聲音,她和阿杜剛剛已經搞出來一個“視頻連線”,可以将虛拟江渚的影像直接投到廣場全息屏上。兩人飛速确認了一會兒“江渚”要說些什麼,采取什麼态度,随後,“江渚”便出現在了廣場所有人的面前。
現場一片歡呼和起哄的聲音,好像大家隻要見到江渚,就已經達成了一半的訴求。
近些年來,江渚不怎麼管事情,隻管花錢。她愛看漂亮的戲,聽漂亮的歌,以及把這座城市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除了那些摩天大樓和環城大道之外,她還愛四處修建一些樓堂館所,比如劇院、禮堂之類的,好看是好看,那花出去的錢可是真金白銀的流水。
盡管如此,她在人們心中的威望還是挺高的,為什麼呢,因為赤城人有錢。
哪來的錢呢,江渚所采取的經濟政策印出來的錢。
開玩笑的:)最本質上來說,是因為在十多年前的洪水和瘟疫過後,是江渚通過大力發展義體産業,和采取相應的人口、經濟措施,帶領赤城人民走出了危機,所以大家信任她,愛戴她。
在赤城子宮這樣的制度下,大家是真的會把江渚當做赤城的“媽媽”。
媽媽花點錢,又怎麼了?
至于泊澤這些第二代的執政官們,老實說,大家就沒那麼“認”。
要說赤城是家族執政這點比較封建,但它先進的地方也在這裡,即權力可以代際傳遞,但信任不會。
什麼時候權力真的傳給這些小家夥們,人們要推翻她們,也就是第二天一早的事兒。
目前,“江渚”出現後,大家滿意了。
雖然也沒糊弄多久,“江渚”又有事匆匆走了。
但底下的人們好歹平靜下來,有些又坐回了墊子上。
泊澤從空中露台回來,找池淵和阿杜開會。
“接下來該怎麼辦?也不可能通過這種拙劣的手段瞞所有人一輩子吧。”阿杜說。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泊澤說,“你覺得怎麼辦?”
“大家就是想見首席,覺得首席講話算數呗,那你當首席不就好了。”阿杜說完又端水,對池淵說,“或者你當也一樣。”
泊澤無語,“你還真是嘴皮一碰,張口就來呀,這事兒是這麼好辦的嗎?”
“首先,你得确定,江渚首席是不是一定、以及肯定,就死了,再也不會複活了,對嗎?”阿杜問。
“目前來看……應該是吧。”泊澤說。
“也不一定,說不定有治好的可能。”池淵沒有說得很肯定,也沒有提季禾,所以聽起來就比較像一句虛無缥缈的希望。目前她隻能這樣說。
“那沒辦法,如果都不确定的話,就隻能等了。”阿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