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兩頰被人使勁捏住,捏的發疼。他想晃腦卻動不了一點,來人手勁太大,直接将他的腦袋定在玉枕上。
“嘩!”是短刀劃過的聲音。随之,鮮血四溢。
“啊!”然後突然聲音消失,隻剩含糊不清的“嗚、嗚”。
魯金安疼得滿眼是淚,嘴裡混合着鮮血、淚水和鼻涕。
“既然不會說話,那這輩子都不要再說話了。”青年黑曜石般的眼睛靜如湖水,而湖水下面是巨大的漩渦。
魯金安以為他快要死了,他想在臨死前看看究竟是誰。奈何他剛擡起手,就被人一把折斷。“咯吱”一聲好不清脆,悄悄劃過寂靜的夜。
華燈初上,燈火闌珊,美目盼兮,言笑晏晏。
“卻說那潘如衣被迫嫁給伍大郎,如此貌美的娘子卻要跟着他受欺負,潘娘子也隻得忍氣吞聲。偏這時出現一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予她榮華與柔情,試問誰會不動心?”
“可這也不是潘如衣紅杏出牆的理由啊。”
徐凝趁幾人出去買道具的空隙,随意尋處茶攤聽起書來。說書先生講得白泡子翻,台下人卻不等人講完,聽到可恨之處就打岔。
“啧,不是你們能不能聽人把故事講完?喳喳喳,吵死了。”徐凝一口吐出瓜子吐槽。
不過争論的人太多沒人聽見她說話。
“找你好久了,凝妹妹原是在這裡。”趙明裳淺笑着緩緩走來。
徐凝有些不好意思了,半摸着頭:“聽故事嘞,講的是潘如衣和伍大郎。我這幾天也來來回回聽人講好多遍了,耳朵都聽起繭了。走吧,走吧,正事要緊。”少女牽着女子離去。
這幾日徐凝确實聽人講了好幾遍這個故事,但沒有一次把它完全聽完,還有點遺憾。
……
“咚!咚!咚!”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瞿義繞着走一圈敲鑼打鼓。
“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情場。瞧一瞧了看一看啦。”
趙明裳兀自站在一旁左右不适,直挺挺地端站着像是在罰站。
“哎呀明裳姐姐别不好意思嘛,沒有多少人見過趙尚書家的嫡女。你現在隻是趙明裳。”趙明裳看着眼前眼神堅定的少女,内心有些動搖。
面前的女子沉默了一會兒。
“那這樣呢?戴上面具就沒人知道你是誰了,或許夜黑風高旁人還瞧不出來你是女子呢。”徐凝給趙明裳拿了副全臉面具。
趙明裳猶豫一下還是接過。
或許是幾人都不好意思,幾人都紛紛戴上了面具。
徐漣單腳獨立又長劍出鞘,往日嚴肅古闆的男子此時卻肆意無束,仿佛世間的一切都阻擋不了他。
殷無夢半卧在平梁上看着舞劍的男子發呆,一時間還有些晃神。
“他和我們早就不是一個陣營的,教主的命令不可違抗。”攝心手神色嚴厲似在警告。
“我知道。不用你說。”殷無夢的思緒被打破也沒好語氣。
待徐漣表演完後“好!”“好!”“好!”堂溪胥自然接上,過程十分絲滑。
隻見青年以棍作槍,瞿義這會兒也拿上棍,二人對抗皆以點到為止。
“砰!”橡木棍瞬間甩地,堂溪胥再起身錯腿出棍,又擡手舉棍,以内勁發力,以柔克剛。隻聽見“呼呼呼”的揮棍聲,眨眼間徐漣又在棍的兩端點上火,方才的棍瞬間在空中旋轉,成了一個火光四溢的火圈,頓時火花四射。
“謝謝,謝謝,多謝了,多謝了。”徐凝把布袋子伸出,轉了一圈,簡直缽滿。
煙火燒完瞬間,“砰!”
“啊!”“啊!”剛剛還聚攏的人群一下子散開。
看客面前砸下一女子,女子穿着簡陋,滿身風塵氣,卻又不施任何粉黛。這樣一張素淨的臉卻躺在血泊中,青絲長散染盡紅血。
趙明裳這時想摘下面具,徐凝卻擋手搖頭。
徐凝探了下氣息,沒氣,死了。
“先去衙門吧。”徐漣也同意,他尋處地方脫了面具,隻暗中觀察現場。
“宇文屹?”“宇文……于屹?”徐凝和趙明裳同出聲。
“罷了,也不遮遮掩掩了。在下宇文屹,當今陛下第七子。”
衆人聽聞皆準備低頭跪拜,“免了免了,以後諸位在外面遇見我,隻消當我是個江湖散客罷了。不必多禮。”宇文屹用扇子止住各位的手。
“那便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