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不要再看了!”相裡别辭發現身旁的鏡心走火入魔般直勾勾的望着眼球人,正掙紮着一步步向裡走去。
相裡别辭把自身的修汶用到極限也無法将鏡心拉回來,藤蔓和神經在不斷拉扯,鏡心雙眼呆愣的睜大,兩行血淚緩緩流下,她突然激動的抽搐一下,瘋魔般喃喃自語道。
“我看到.....我看到了!!”
眼球神經們還在不斷往上卷,直到淹沒鏡心的脖子,她眼裡的修汶早已消耗殆盡,渾身無力的歪斜着。
“呃,這裡有東西卡住了,不然我出去推開吧。”我推了推前方,應該是門的位置了。
我和蘿歇爾在她的修汶中一點點挪動着,在眼球堆的縫隙裡穿梭,已經過了許久,還要保護着兩個人,蘿歇爾的修汶保護變得很薄,生怕一個不小心外面的眼球就刺穿進來啃咬。
“外面的眼球們可是饑渴難耐哦,您還是不要出去給它們送養料比較好呢,畢竟我的修汶也快到盡頭,出去還得拜托您。”蘿歇爾在周圍試探一會,并沒有較大的縫隙潛行出去。“我打算從鎖孔出去,不過要壓縮到極小,希望您可以堅持住呢。”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突然渾身一緊,像是被裝進真空袋裡。
不停的被擠壓收縮,直到鑽出鎖孔。
“話說,我們現在可是一片赤裸呢。”
鏡心淹沒在眼球人面前,眼球人巨大的瞳孔轉動了一瞬,開始抽動。身體内部的神經往上伸出,眼珠被高高舉起漂浮在空中,底下的身體倒下被眼球大軍們分食,它的神經四處張大,在前方不斷摸索,似乎是在找尋鏡心的位置。
神經像是發現相裡别辭的難纏,一股腦的蜂擁而上糾纏她,藤蔓不得已退回護住主人。即使相裡别辭在怎麼心急也無濟于事,她榨盡自身最後的修汶在眼球人身後生成一朵巨花,花心旋轉着張開露出裡面的利齒。噗嗤一聲悶響,眼球人的巨大眼珠在齒花口中爆開出巨大的動靜。一時間群眼無首,它們胡亂着揮舞神經觸手試圖找到新的寄生,于是埋藏在底下的鏡心被翻了出來。
“可惡......”相裡别辭想再次施展植物元素卻無能為力,她焦急地向前跌跌撞撞跑去。
鏡心被眼球神經們簇擁着坐在房間中央,她低垂着頭,手裡握着一顆巨大的眼球,她虔誠的捧着它,試圖讓它頂替自己的腦袋。
“為了看到更多......”
眼珠已然伸出神經,迫不及待的獲得新的寄生體。
後面的艾拉菈不知何時被眼球神經們吞沒,相裡别辭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該死的眼球厄物嘲笑般擺弄着神經。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風聲。
“旁邊幾戶門都開着,我們随便翻幾件将就一下好了。”
我進入某間屋子翻出幾件普通且破爛的衣服,但也勉強還是穿上了,蘿歇爾一如既往的找了件黑色大号衛衣裹着自己。
“現在去找她們吧。”她的修汶使用了個幹淨,所以我要在館裡保護她直到她恢複。
“好.....嗯?!”
二樓突然傳來巨響,我拉着蘿歇爾立馬往聲響出跑去,在左側走廊有個房間大大敞開着,裡面湧出許許多多纏繞着的如同蟲子般的神經。
再然後便發現屋内中央的鏡心,上方懸浮着一顆巨大眼珠試圖将她的頭顱吃掉寄生。我抽出找到的白色短刀用力往裡面投擲,正中瞳孔,它吃痛的扭曲起來狠狠往下壓去,與此同時我早已快速跑到鏡心身邊一把護住她,眼球隻咬掉我的一條手臂。趁此機會我拖着鏡心逃離,她半夢半醒般睜開迷糊的眼睛,終于聚焦到我身上。
“伽爾.....汀娜?”
艱難地跑着,快到門口時發現了陷落一半的相裡别辭正在眼球裡掙紮,而蘿歇爾在門外的眼球堆裡扒拉出奄奄一息的艾拉菈。被咬掉的左臂才剛剛長好成型,即便如此我也隻好一把用力拉起她,左臂再次斷落。
“呃!痛死了。”生長骨肉的劇痛一陣陣襲來,我終于跳出去。
身後的眼球漂浮着,底下是成千上萬的神經驅動它憤怒地沖過來,一下子把滿屋子的眼球神經帶了出門。我和相裡别辭攙扶着鏡心往外跑去,前面是蘿歇爾和艾拉菈,本想往一樓撤退,可是下面也不斷有眼球厄物湧上來,我們隻好往樓上撤退。一路上經過的樓層是接連不斷的眼球,我的身體也在噬咬與生長中反複折磨。
“惡.....我甯願不要修汶了可惡。”
不知爬了多久終于是邁向六樓,身旁虛弱的鏡心緩緩開口道。
“隻有614沒有厄物,進去。”她還有餘力可以使用修汶嗎?甚至可以看到大範圍了。
在眼球們沖上來的最後一刻,艾拉菈吓得一個激靈用力把門摔上。
“嗚嗚好恐怖,我不要做什麼渡館師......啊啊啊....”她一進門就縮在角落瑟瑟發抖,蘿歇爾坐在她旁邊安撫着。
我坐在床上,瞬間渾身無力般躺倒,像是連同骨髓被吸幹一樣累到發麻。
我閉着眼睛放空大腦,一旁靠坐在地上的鏡心對着我說。
“謝謝你啊,看來我們得重新認識一下。”
“嗯?”我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抱歉,沒能第一時間把你就救出來。”
相裡别辭鄭重其事的向我說着,鏡心沒有向往常那樣叽叽喳喳而是低垂着頭,還真是不習慣,看來是修汶使用過度太累了吧。
大家都沒有餘力再說什麼話或是做什麼事,各自倚靠着休息。相裡别辭進門後立馬翻過鏡心徹頭徹尾的檢查一遍,見沒什麼緻命傷口也就放下心來,此時也閉上眼睡着了。艾拉菈小聲的抽泣着對蘿歇爾說着抱歉什麼沒能給你帶去好運之類的話,蘿歇爾依舊笑着寬慰她。
床上還留在我的終端和手劄,這是終端的提示音在安靜中突然響起一聲,怎麼回事?在館裡還有誰可以給我發消息?
我點開一看居然是阿蕾缪蕾?
“沒被館殺死就吱個聲。”還是她那欠扁的語氣。
“還好。不過,你是怎麼在外面給館裡的人發消息的。”
“那是因為我在館裡啊,準确來說是利用旅行箱進入館裡了。你知道的吧,手劄和旅行箱是一種東西,所以我可以準确無誤的聯系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