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一陣突兀的鈴聲在614房間内響起,房間隻有滿地的眼球厄物們挪動的聲音,中間簇擁着一口棺材。
鈴聲再次響起,頓時棺材被從内部掀翻。
“啧。喂?”壬渡睡眼朦胧的從棺材裡爬出來,旁邊是被一把推開卻依舊躺得闆闆正正的醫生。
“你呈休眠狀态所以我打終端了。”
“老闆啊,啥事。”
“請你用官方稱呼,壬渡女士。”對面的人頓了頓繼續說到。“我這邊觀察了菲兒海區域館,你似乎又偷懶了。”
“抱歉啊,最近學院派遣了這麼多外勤我快累死了,哎呦,就非得我來做考官啊?”壬渡一臉不爽的埋怨,一想到事多錢少就更生氣了。不過當時自己就快徹底淪為厄物,還是官方的人發現她甚至治好成了厄化人,在這裡好歹比以前的診所打工強,搞得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了。
“這次的學員是上面篩選過的,希望你能認真對待下面幾輪考試。也希望你能為你的年終獎考慮,壬渡。”
“切,知道了知道了。我放身上的存款被崽子們毀了,這可怪你啊,一直給我發消息害我分心,你說咋辦吧。”
“個人原因問題。”她還真是理直氣壯啊。
“切,行吧。”
“我會給你提報銷的。”
“可以可以,謝謝啊,拜拜,挂了。”錢保住,這下她安心了。
别斯海因歎口氣,看了眼被挂掉的終端,繼續翻起手中的學員檔案。院長交代過這次的重要性,幾乎算是内定好接下來的排名。
她拿起兩本檔案,這兩個區域由她負責。一本是塞壬之環海域的館,除去白鳥這個不穩定因素,最終存活的是叫塞斐的環内人,她的背景寫着某個島嶼不起眼的小家族。眼神,别斯海因久久凝視着檔案中的照片,塞斐的眼神是高傲的,帶有貴族天生的驕矜,仿佛并不在意背景是否能掩飾。
另一本是潘那裡裡柏的館,目前存活率最高的一個館在菲兒海區域内,其中一人甚至在館内轉變為厄化人。
九禹最大的醫學世家的女兒相裡别辭和其門下的鏡心,相裡别辭在九禹學習時的成績名列前茅,排名每次都是第一。再加上相裡家内有着藥仙的血統,可能相裡别辭也會遺傳到,僅僅是藥仙和元素修汶就不容小觑。而鏡心背景不明确,隻了解和相裡家有關,這點還有待調查。
艾拉菈?歐希米維,出生于伊索菈爾西昂城邦的著名家族,兩位母親分别是皇室财爵與集團首領,主要掌握着軍事上的權力。艾拉菈是家族最小的女兒,由于上面的姐姐們十分優秀,自身性格的問題,顯得年齡最小的她不起眼。
蘿歇爾,令人驚訝的普通背景,來自蘇羅蘇爾坎海域境内一處偏遠島嶼的漁村,調查過這個村子在八年前就被塞壬之環的厄物摧毀了。
伽爾汀娜,潘那裡裡柏人,背景是一家電影院的孩子,非常普通。但是,她一眼就鎖定了她的尖耳朵,或許是敏感的問題,畢竟最近白鳥又冒出來了。
“别斯海因老師,這裡的場地設計需要你來指導一下。”
“好,馬上來。”
她揉了揉眉心,還要準備接下來的幾輪考試。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墜落的過程中磕碰到粗粝的牆面,不知是什麼原因,我的腦袋有些昏漲,在模糊中摸到腰側的短刀,費力拔出來用盡力氣插進面前的牆壁。終于暫緩了下墜的速度,周圍一片漆黑,我想去摸終端,但是貌似落在上面了,不知道下面還有多深,上面也沒有燈光照射,大聲呼叫鏡心她們也無果。還是慢慢往下一點點挪動吧,往上實在是沒力氣了。
感謝阿蕾缪蕾的短刀。
我握刀摩擦着牆壁向下,直到踩上濕軟的地闆,得益于白鳥天生的強大感知,我摸索着周圍尋找道路。地闆像是下過雨後的土地,浮起一層濃稠的黑水,冒着密密麻麻的水泡,踩上去甚至往下陷,還有一股腥臭的味道。
“地下通道,嗯?有股很熟悉的氣味......”
我深一腳淺一腳的往深處走去,不得不扶着濕滑的牆壁,滑膩膩的,摸了一把搓了搓感受,有點狀塊物包裹在裡面。
“......血塊,還有一些刺鼻的藥水味。”我謹慎的把手伸到鼻子下方輕嗅。
可能是眼球厄物的巢穴之一,令人不适的視線再度襲來,我緩緩向前走,陰冷的窄道裡回蕩着啪叽啪叽的走路聲,還有夾雜在暗處悉悉索索的動靜。
越來越近,我不動聲色的摸向短刀,手起刀落砍爆第一隻沖來的眼球,直直插進瞳孔裡。噗呲的響聲勾起厄物們的群起而攻,礙于視線影響,隻能邊快速朝前方移動邊亂揮舞短刀,耳邊充斥着眼球們炸開的聲音,臉上是黏黏的眼白碎漿。
“哈,哈......真是,難纏啊。”
眼球厄物們很聰明,它們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選擇纏上我的腿部,速度慢了下來,被地面凸起的眼球一拌,給厄物們可趁之機,一齊朝眼眶鑽。就在我專心對付往頭部來的厄物們,突然大腿上感到一陣劇痛,可能是路上劃傷現在動來動去扯到了。大量血腥味散發開,這時眼球們瞬間躁動起來,瘋了般往傷口裡擠,瞳孔張開滿是螺旋齒的大嘴吸食啃咬着血肉。
“呃!”
哈,哈,哈。無力感襲來。
怎麼回事,明明很痛,但是卻有種欣喜若狂的感覺,要瘋掉了。
靠在濕滑腥臭的牆上,周圍是瘋狂的眼球厄物們,神經交叉着,在我身上也在身體裡。眼球吸食血液後變得通紅,神經裡流淌着我的血液,像是體内的血管被扯了出來。
我要變成厄物了嗎?地下通道不斷流通着冷空氣,明明很冷,為什麼卻躁動不安,渾身血液都開始滾燙起來呢?
獵物,啃食,血腥。我盯着一片黑暗中若隐若現的赤紅色,思考起現在該怎麼做,下肢早已沒有知覺,自我修複能力跟不上被噬咬的速度。
好暈啊,神經們互相纏繞着,扭曲着,啊.....啊啊啊!!怎麼回事,瞳孔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腐爛的嘴,長開到極緻的嘴裡躲藏着一隻眼睛。它向外挪動,瞳孔裡是又一張嘴,反反複複,相互包裹着,旋轉起來像是萬花筒。
紅色的視線越來越多,周圍漸漸亮起來,照在身上分不清是光還是血。密密麻麻的瞳孔擠在一起往我臉上湊,耳邊傳來呲呲啦啦的尖銳獰笑聲。到處都是紅色嗎?等等,或許不是,應該是藍色的眼眶,還有潔白宛若羽毛般的睫毛,粉紫色的牙齒嚼着瞳孔中間掉落出來的眼球,神經還裝飾着碎鑽,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