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裝開始工作,走到書桌前,裝作忙碌的樣子擺弄起一堆醫用文件,我背對着身後的壬渡,對于她的話我不敢立馬回答,要提小江和小錦這兩位同事嗎?對她們沒有任何了解,而且親眼目睹其中一個人的屍體。不過她們倆應該是在壬渡來之前就在診所上班的吧,萬一沒有這兩人的劇情,被壬渡懷疑告訴林與序就麻煩了。
“嗯嗯。”
“嗯嗯?什麼意思,沒有别的人了嗎?”
身後傳來腳步聲,壬渡朝我走過來,她站在我旁邊歪頭看着我,随後也學着我意義不明的整理文件。
“.......”她沒有繼續問。
“呃,有吧。”
“哦。”她拿起堆疊中的一張翻看。“希望排班不要和林與序一起。這裡看起來挺閑的,鎮子人很少。”
“不整理器械藥品嗎?”她停下手裡的動作盯着我。
什麼什麼,是上班的流程之類的,我隻做過面包房的事,應該和檢查烤箱沒差,應該。
我随意走動,看看藥品擺放,檢查電源什麼的,壬渡跟在我身後。
“很敷衍啊,這就是老員工的老油條屬性嗎?這上班氛圍真不錯,我喜歡。”
“是啊是啊。”
我看了看窗外,也不知道林與序什麼時候會回來,在這之前我得先去确認一下小江的屍體。
“你去哪?”
“收拾一下東西。”
我進入休息室後為了防止壬渡也跟進去,立馬關門上鎖,擡頭看去,牆上潛伏的白色觸須四散耷拉着,手劄放在床上,我走到床邊蹲下查看。看不太清,又把夜燈拿過來往床下照,床底下什麼都沒有,堆積着厚厚的灰塵,屍體和灰大褂消失無蹤,甚至連一滴血也沒看見。
去哪了?我渾身一冷,趴在地上直勾勾盯着那片灰撲撲的地闆,幾乎要把它看穿,也許是館的障眼法。沒時間繼續糾結床底下,我翻了翻櫃子,又敲了敲牆壁,想着也許有隐藏空間,在館移動時陷進去了。沒有沒有,屍體像是蒸發了一樣消失不見,此刻我卻清晰的想起那位小江屍體的臉,記憶裡她的瞳孔出現了光亮,聚焦在我身上。
“啧,好奇怪,不能去想她,是某種污染嗎?”我閉上眼深呼吸,門外響起敲門聲,是壬渡。
“伽爾汀娜,不帶我這個新人熟悉環境嗎?”不過她怎麼喊我名字。
我打開門走出去,門口的壬渡看到我出來,不明顯的快速朝裡面瞥了一眼。
“喊我小伽就行。”
“我覺得叫伽爾汀娜聽上去比較酷。”她笑嘻嘻的。
“為什麼。”
我看向藥房,先從那裡開始吧,在林與序回來前和壬渡一起熟悉環境。
“你來自哪的?”她跟在我身後。
“潘那裡裡柏。”我扭動門把手走進去,藥房的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藥味。
“所以嘛,就很酷啊。”
壬渡走到窗戶前往外看了一眼,查看林與序有沒有回來。“而且你耳朵還是這種又尖又長的,是什麼種族的?”
“一個普普通通,不起眼的種族。”
“但是還是很厲害嘛,我一直希望我是切洛帕人,耳朵長在頭頂上,特别大,還有尾巴。”光線透過半掩的窗簾灑進來,落在壬渡興奮的臉上。“不過我媽太老套了,她覺得那些都是奇奇怪怪的異族,要是她當時和切闊帕人結婚就好了。但是吧,我母親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她支持我去考渡館師,我媽就非要我去學醫。”
看她這麼滔滔不絕的樣子,我放下手中的藥瓶,先從壬渡這裡獲取些線索好了。
“那為什麼還要學醫。”
“因為我母親去世了,沒有人支持我做渡館師了。”她咧開的嘴角有些微動。
“啊,抱歉。”我輕聲說道。
壬渡沒有再說話,她在旁邊檢查藥品的庫存情況,我也沒發起話題,随手拿起一瓶叫舒諾因芬的藥水,是麻醉性藥物。我摸了摸瓶蓋邊緣,有點黏黏的,是打開過嗎?用麻醉藥不奇怪,但是用了十幾瓶就不對勁了。我轉過身看了眼認真的壬渡,她手邊擺着一些瓶瓶罐罐,俯身在本子上記錄着什麼。
“會弄嗎?”
“之前在沂垣的時候有實習過,那邊的事和這邊也差不太多。”
“好。”
看她專心忙碌的樣子,我就放心的研究起這一大箱麻醉藥了,箱子裡整齊的擺放着滿滿當當的舒諾因芬藥物,一眼看去就像是剛剛拆封的樣子。
我拿起那瓶被放置于鐵架上的藥瓶,擰開來裡面是有點偏透明的液體,旁邊有用于稱量藥物的秤,我将這瓶藥水放上去,上面顯示8ml,又拿出箱子裡的随機幾瓶進行稱量,也是顯示8ml。
“壬渡,舒諾因芬這種藥物你有用過嗎?”
“有啊,差這麼多啊......”壬渡飛快在本子上記錄,嘀嘀咕咕的說。
“一瓶多少量。”
“10毫升,怎麼了?”
“沒事。”
我把剛剛拿過的藥瓶全都小心翼翼的歸位,走過去看壬渡在忙什麼,上面是一列列下來的清單。
“左卡巴,還有唑爾特曲少了好多。”
“這是什麼。”
“啊?”壬渡一臉你不知道嗎的樣子。
“這是提問哦。”
“改善肌肉僵硬度,具有一定副作用。”
“嗯嗯,好。”
現在最在意的是樓上,或許屍體被移到上面去了,上面的空間是林與序的住所嗎?她說過診所是她的家,休息室看着也不像。
“走吧。”
“去哪?”
“帶你去熟悉熟悉上面。”
“上面是做什麼的?”壬渡把記錄的本子放到外面的書桌上,窗外吹來一陣風,掀開窗簾後翻動了幾頁本子,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字體有差别,是以前林與序和小江小錦寫過的,我沒有細看,都是一些複雜的藥名。
“待會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