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半空中顯現的青年面容冷俊,注視着手持長針正在紮小人的紀昌聖。
屬于滅世的威壓幾乎快要凝為實質,如身處雷池泥沼,若一個普通破限身處于此,恐怕已然瀕臨窒息,不說道心破碎,至少也會不穩。
滅世之所以稱為滅世,便是因為其本身就相當于天災。每一位滅世的出現,都能夠改變當今各方勢力的局勢。
天資卓越、驚才豔豔之輩,絕大部分止步于破限。滅世與破限有着難遇跨越的鴻溝,甚至是生命層次的改變。
紀昌聖身為滅世,别看他表面依舊有頂級強者的波瀾不驚,此時心裡卻是咯噔一下:
他居然看不透眼前男子的實力!而自己的靈力試探居然也被招招接下。
難不成是一位未曾出世的滅世?!
看來,修真界的天,又要變了。
“道友來此,恕我招待不周,無好物款待,隻有茶水一壺,見笑了。”
“哪裡,多謝道友。”
林奕拱手,努力釋放善意,見此,紀昌聖眉眼舒展,坦然放下手裡那個萦繞着濃濃不詳的人偶,手一擡,一套不似凡品的茶具憑空出現。
林奕在紀昌聖對面坐下,接過茶杯,等着紀昌聖的下文。
他動作仿佛絲毫沒有被紀昌聖的試探妨礙,面無表情品茗,實際在調動大量能量和紀昌聖虛空對壘。
紀昌聖不動聲色地觀察面前捉摸不透的男子,試探性開口:“道友所說的合作……”
“唯一主掌咒殺的滅世,能被逼迫到如此地步,是有把柄在天華宗真正掌權者手裡,還是……根本對他無可奈何?”
林奕垂眸,語氣平淡又一針見血。
紀昌聖瞳孔驟然一縮,瞬間又被他掩飾得天衣無縫,隻輕笑一聲,算是默認了林奕的話語。
“既然如此,道友又該如何呢……”
“你怎樣才能殺他。”
瓷杯擱在案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杯中搖蕩的茶水,仿佛昭示着紀昌聖的内心。
他先是一愣,接着便是難以抑制的大笑,笑罷,才認真對林奕道:
“他有我的一縷神魂,使我無法對他造成負面影響。”
“首先需将我的那縷神魂取出,之後,我隻需知曉他的姓名,便可對他造成傷害,若有其心頭血……他必死無疑。”
紀昌聖的能力,說強,也着實強悍,但限制也頗多。
偏偏這天華宗老祖又是最克他的一個,不然他又豈會如此憋屈。
“可以,神魂我去取。若他死了,你可有把握在短時間内完全掌控住整個天華宗?”
本以為會聽見推辭的紀昌聖,沒想到對方如此幹脆利落地就答應了下來,一時之間竟有些失語,但想到對方或許有他不知道的法子,也暫且穩了下心。
片刻後,他正了神色:
“除去神魂,他的姓名同樣是個難題。”
“他很謹慎,所有可能知道他真名的知情人都被他滅口,連他的親信趙偉都未曾得知,我也嘗試過,但都無半分蛛絲馬迹。”
“嗯,我有辦法。”
林奕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有一個最大的優勢,那就是他因為系統而獲得的怪異能力。
今夜,注定是徹夜不眠的黑。
天氣陰沉,風雨欲傾,躺在床上的蘇隕突然如溺水般掙紮起來,随即猛然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