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慕家人的位置,慕招招還未落座,就聽見一道清朗的聲音。
“定遠侯,這便是令愛慕招招?”
皇帝一說話,全場靜悄悄。
這下,慕招招成了全場焦點。
正在她發愁該怎麼做時,慕清遠起身,領着她走到大殿中央。
慕清遠朝皇帝行了一禮:“回陛下,這正是臣與發妻所出之女招招,讓陛下見笑了,小女自幼體弱,平日足不出戶,這還是她初次進宮赴宴。”
慕清遠說完看了慕招招一眼,慕招招明白他的意思,立即對皇帝行禮道:“臣女見過陛下。”
“擡起頭來,讓朕瞧瞧。”
慕招招擡頭,直直看向高位之上的皇帝。
皇帝很年輕,看上去三十出頭,且一副賢君之貌,使慕招招心中放松許多。
“亭亭玉立,仙姿佚貌,定遠侯此女,很不一般。”皇帝楚遙頗有興緻地瞧着慕招招,毫不吝啬的誇贊。
“陛下謬贊。”慕清遠自豪又謙虛回應。
慕招招卻是打量着坐在皇帝左右的兩個女人。
隻因那兩個女人,在打量着她。
左邊那位,打扮端莊高貴自帶氣場,一看就是正宮娘娘的派頭,想來是皇後景念無疑了,也是太傅景淵的親侄女,因父母早逝,親人隻剩太傅一家,而太傅是帝師,三朝元老,位高權重,景念能當上皇後,不僅是因為皇帝對她的偏愛,還因她是太傅的親侄女。
因此,皇後與太傅一家的關系極為親切,常宣景含霜進宮姐妹小聚。
皇帝對慕招招的稱贊出口後,皇後神色如常,端莊大氣,還朝慕招招友善一笑,慕招招也連忙朝她補上一禮。
倒是右邊那位,高貴之中帶着幾絲妖豔的妃子,神色不屑地瞟了慕招招一眼,雖然也沖慕招招笑了笑,隻是這份笑裡多少有些不懷好意,慕招招隻裝作沒看見。
入座後,慕招招專注吃起面前的精美糕點。
沒吃兩口,她瞧見景宣單獨一人走進殿中。
一身氣息脫俗的他,每走一步,仿佛在将奢華的宮殿,一步步變成清幽的雅境。
景宣,成了第二個全場人的焦點。
朝帝後行禮過後,景宣走到太傅景淵身後,與景含霜坐在一處。
“阿兄,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要回府嗎?”景含霜語氣溫柔詢問景宣。
景宣輕應:“我來看看。”
景含霜能感受得到,自兄長景宣進殿之後,不少高門貴女的視線一直追随着他,兄長習慣了,她也習慣了,已經能做到視若無睹。
隻是,坐在對面的慕家小姐慕招招,為何看了一眼兄長之後,就連忙低頭,一副畏首畏尾的樣子?
景含霜着實誤會慕招招了,她确實是看了景宣一眼,也正因為看了景宣,她的餘光忽而注意到景宣旁桌的秦墨。
一身墨紫長袍,面色鎮定,與她對視。
隻一瞬,慕招招就敗下陣來,快速低頭,不敢再看。
她能确定,這個人就是之前追她的那個人,外表看起來人模人樣,實際内裡陰險腹黑,與後期的楚言辰有得一拼,甚至做起一些事來比楚言辰還要狠辣。
如果說,後期的楚言辰是邪魔,那麼,秦墨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惡魔。
原書中,沒有過多描寫秦墨的外貌,隻道他是一個八面玲珑的狠君子,殺人不眨眼,折磨人的方式有千百種。
如今看到真人,慕招招沒想到這個狠君子竟然擁有這麼一副好皮囊,豐神俊逸,亦正亦邪。
她更沒想到的是,原書中關于這場宮廷晚宴,一筆帶過的秦墨與舞姬茯苓交接毒镖,确認刺殺溫洋計劃的場面,竟讓她給碰上了。
書中,溫洋沒被刺殺,他的兒子溫尋,作為原書男主,身手敏捷,反應迅速,為自家父親彈開了那枚毒镖,現場無人受傷。
茯苓失敗,當場自刎。
無論如何徹查此事,都未查出背後主謀。
慕招招之所以提醒景宣宴會上要小心,是因為她不想本不該出現在這場宴會上的景宣被誤傷。
如今看見景宣坐在溫家父子旁桌,她一點也不後悔說了那句話,哪怕一會兒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會讓景宣對她有所懷疑。
悠揚的舞曲聲一響,一群袅袅婷婷的舞姬,隊形錯落有緻來到殿中央。
她們驚鴻豔影,舞姿動人,水袖婉轉,美麗而缭亂。
這種場合,确實是難得的好機會,溫家父子常年征戰沙場,無論到哪裡都是十足戒備,也都會随身攜帶武器或士兵一群,想刺殺他們,猶如登天。
可一旦進了宮,武器不能帶,士兵也不能帶,宴會還能使人放松警惕,最安全的地方,成為意想不到的危險之地。
衆多舞姬水袖飄揚,紛紛圍着中心的一個舞者,隻要那個舞者下手夠快夠準夠狠,待跳出中心,毒镖一甩,命中率可達百分百。
可惜,刺殺的對象可是溫尋的父親,一旁的溫尋怎麼可能會讓她得逞。
慕招招看向對面,她已經忘了在城門看見溫尋的樣子,當時隔得太遠了,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記得他的衣裳,已知慕長君為誰,她基本能确定,那位在景宣旁桌,身着象牙白長袍,玉樹臨風,氣宇軒昂,溫文爾雅的男子,應是原書男主溫尋。
雖然溫尋跟随父親溫洋打仗多年,但身上卻無濃重的肅殺之氣,卸下戰甲依舊是個翩翩公子,相貌英俊,正義凜然。
她就等着目睹,一會兒屬于溫尋的英雄場面。
等着目睹這一場面的慕招招,卻沒料等來作為中心舞者的茯苓,跳躍至半空,将毒镖朝高位之上的皇帝甩去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