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裘櫻來報,計劃失敗了。”婢女采荷低聲告知季婉如。
季婉如眼睛睜大,采荷連忙說:“夫人放心,裘櫻已經按照夫人所吩咐,無論計劃成與不成,那對夫妻和兩個獵戶,必須死,且已死。”
侯府外,馬已備好,慕清遠正要上馬同慕長君和溫尋一起去找慕招招時,被溫尋眼疾手快攔下來。
“慕伯父,你别去,我一定會找到招招,把她帶回來。”溫尋一臉鄭重。
早年間,慕清遠曾在戰場受過重傷,命雖保下卻從此不能騎射練武,否則極易落得一個四肢癱瘓的下場,這件事情,衆人皆知。
慕清遠也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但他這次非上馬不可,他和慕長君已經知曉慕招招被皇帝命令負責引出月牙門殺手一事,他擔心慕招招此次的失蹤,或與月牙門有關。
因為早年受傷,再也不能上戰場,他萎靡不振了多年,對兒女不管不問,病弱的女兒全交由妾室照料,該是時候,擔起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了。
馬背上的慕長君見父親執意要上馬,本就擔憂慕招招安危的他,更是焦頭爛額,氣急道:“爹,你是不是想後半生都淪為真正的廢人,你……”
“長君!”溫尋喝了慕長君一聲,示意他别再往下說了。
被兒子這麼一說,慕清遠大受打擊,身子直直往後倒,被溫尋扶住。
若是往日,他會拿着棍棒教訓這個不孝子,可當下,他一臉怔然,無話可說。
用不着後半生,現在的他,連親自騎馬去尋女兒都不能,與廢人有何區别!有何區别啊!
看着父親好似失了活氣的樣子,慕長君後悔到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手剛舉起,一聲清甜的嗓音從遠處傳來:“哥。”
慕長君頓住,朝前方望去,見是慕招招,長腿一擡,跳下馬背,跑向了她。
衆人目睹,慕招招和景宣并肩從遠處走來,鮮紅和月白,極度惹眼。
景含霜早已預料景宣突然消失,大概是發現捷徑,去救慕招招了。
她的兄長心善,不會見死不救。
楚言辰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看見慕招招平安歸來,注目她片刻,便因景含霜的走動,将目光轉移,放在景含霜的白衣上。
“招招,你脖子怎麼了?讓哥好好看看。”慕長君一眼注意到慕招招頸處的傷口,急得不得了。
雙手背在身後的慕招招笑笑道:“沒事啦,一點小傷而已,景宣已經幫我上過藥了。”
景含霜走了過來,見慕招招無大礙,對她淡淡一笑:“慕姑娘沒事就好。”
說完,她看向景宣:“阿兄,你又救了慕姑娘一次。”
“對啊,景宣就像是我的保護神!”
沒有一瞬猶豫,慕招招脫口而出,縱使是她自救跑出來才遇見景宣,但在她的心裡,景宣就是她的保護神,還是她的大恩人。
慕招招不會知曉,就算當時她沒有自救能力,她也能安然無恙。
此刻她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令景宣看向了她。
這時,遠處的慕清遠嗓音沙啞喊了一聲“招兒”。
慕招招見他如一個老父親般憔悴蒼老的模樣,盡管心裡覺得這位父親不太稱職,還是走了上去,對他道:“爹,我沒事。”
慕清遠點點頭,心中大石落下,心情也好轉了許多。
溫尋見慕招招無事,也就放心了。
秦修然看見慕招招平安無事歸來,自己悄悄離開了侯府外。
他心裡有些許愧疚,若不是自己說了那句又小又破的地方能有什麼危險,或許溫尋就不會放松警惕,會跟着慕招招一起進去,也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了。
幸好,慕招招沒出意外。
景宣與景含霜離開之前,将一盒藥膏遞給慕招招,慕招招接過說了一聲“謝謝”,他便不做停留。
見景家兄妹走了,溫尋也打算回府,慕長君邀他進府坐一會兒,他隻是婉拒,走到慕招招身前,一臉抱歉道:“招招,溫大哥護你不周,令别人有了可趁之機,你打溫大哥出出氣。”
慕招招拍了拍他的肩:“溫大哥,不怪你,是我太笨被人騙錢還差點丢命,下次我要變聰明一點。”
“還有下次?下次你再這麼笨被人騙,我和溫尋可就不管你了。”慕長君在一旁插話。
也因他的插話,溫尋終于卸下愧疚神色面帶笑意。
待溫尋走了,慕招招告訴慕清遠和慕長君,自己想開一個家庭商讨會。
她站在府外,擡眸望向府門,與現身門前的季婉如,四目相對,火光交涉,互不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