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慕柔——妹妹,你知書達禮,那怎這般不懂規矩?請問,你方才叫她母親,你把我的母親,你的嫡母,置于何處?”
把話說盡,慕招招沒再看季婉如母女二人的反應,隻對坐在主位上,始終沉默的慕清遠道:“爹,女兒今日疲累,先行告退。”
從正堂出來,慕招招一路無視站在院中的家仆看向她的震驚眼神。
一直守在角落裡等候慕招招的楚言辰,見慕招招出來,主動跟在她的身後。
慕長君追了上來,正要詢問慕招招很多問題,慕招招就直截了當告訴他:“哥,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現在隻想回屋好好休息。”
“招招,哥不問了,你還活着就好,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哥會好好調查那個毒婦,讓咱爹看清她的真面目,今後,哥會好好保護你,誰都不能欺負你。”
慕長君眼眶微紅,說完就幹脆轉身。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慕招招心中隻有歎息,若是慕長君在此刻知曉他真正的妹妹早已不在了,會是何等心情?
大概,也是如原書那般,悲痛一夜後,第二日還是該如何便如何吧。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會被所有人漸漸遺忘。
回到自己的院裡,慕招招把楚言辰叫進主屋。
屋中的桌上,放着景宣送給她的那盒藥膏。
慕招招忍着困意,對楚言辰道:“過來坐下,給我擦擦藥吧。”
楚言辰聽話坐下,看着慕招招放在桌上的雙手,手背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傷痕,他不由一問:“主人,疼嗎?”
慕招招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楚言辰會問她疼不疼。
“好疼好疼。”她皺着眉,故作可憐。
由于不是出于真心,所以看着特别假,楚言辰一眼看出慕招招在騙他,但他沒有拆穿,低下頭給她擦藥。
楚言辰擦藥速度又快又輕,将慕招招整個手背都塗滿了藥,哪怕沒有傷口的地方也給塗上了。
這很……簡單省事。
“主人,擦好了。”
“哦,擦好了啊。”
二人話落,房中一片寂然。
終是慕招招開口打破這份寂然:“你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宵夜?”
楚言辰看着她:“奴不餓,主人餓了?”
“我也不餓,我是怕你餓了。”慕招招困得眼睛快要睜不開。
楚言辰卻是精神抖擻一怔,竟然……會有人怕他餓着……
“既然不餓,那你快去歇息吧,我也要歇息了。”慕招招開始催促楚言辰離開。
楚言辰走出房間後,眼皮打架的慕招招走到鏡台前,強撐精神扯開衣領,自己照着鏡子,将藥膏塗抹在頸處的傷口上。
這一夜,除了慕招招睡得香沉,侯府其他人皆徹夜難眠。
尤其季婉如,用盡功夫,折騰一整晚,才将慕清遠哄得服服帖帖,不再對慕招招那番空口無憑的話,與她心生嫌隙。
翌日,慕招招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睡了這麼久,她非常滿意。
她剛起身伸展一個懶腰,秋雨就端着水盆走進屋裡,為她洗漱更衣。
自從秋雨一進屋,慕招招就注意到秋雨的臉色不對勁,仿佛有話要說,又始終沒說出口。
“秋雨,你怎麼了?”慕招招覺得秋雨這人不錯,想要關心她一下。
哪知,秋雨聞聲,撲通跪地,哭着道:“小姐,原諒奴婢現在才告訴你,那個奴隸楚……楚言辰他……他早間被侯爺下令杖責五十,趕出了侯府。”
慕招招拿玉梳的手一抖,好半會兒才問:“杖責五十,嚴重嗎?”
“留了好多血,差點就沒氣了,是少爺為他求情才免了二十個闆子。”
“他被趕去哪兒了?”慕招招的聲音變得焦急。
“奴婢不知,劉管家不讓奴婢跟着。”
“把他給我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