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擡頭,略帶驚喜地道:“拆完了嗎,森山警官?”
“拆完了哦,我厲害吧?”森山眉眼帶笑微微壓低了身子回應道,她不像是去拆了個炸彈,反而像是打出了一個好球,明媚又元氣地向小學生炫耀自己的高超技藝,額發間的濕潤在體育館頂燈的照耀下好像閃着熒熒微光,她俯下身反問道,“你現在知道誰是犯人了嗎?”
柯南隻遲疑了一瞬間,便咬咬牙道:“是鈴木健一。小林加奈是一個女性,肯定不是掉下紙條的那個人,而且她的姐姐十年前就去世了,十年後才要炸體育館,并且在這麼多天中恰好挑到空手道比賽當天,怎麼看怎麼牽強。”
他早就下定決心了,果然還是先解決眼下比較重要,森山警官的身份總比小學生好用。
森山也并沒有辜負柯南的期望,她一手牽起柯南帶着他往前走,一邊單手飛快地發着消息。
柯南見此,眼中的希望之火更明亮了一些,他不由得加快了語速。
“從和警視廳玩遊戲來看的話,犯人是一個非常自負極端或者和警視廳有深仇大恨的人。而從炸彈放置的位置和爆炸時間來看,犯人對空手道比賽本身或者說勝者有很大的執念。”
“春之彈指向觀衆席,夏之彈在配電室應該和聲音有關,按照配電室和比賽場地的距離大緻推算,原本給夏之彈的爆炸時間應該是——”柯南微微停頓,看向森山。
“勝者勝利,觀衆們群起歡呼的那一刻。”森山接話,在柯南确認的眼神中點了頭,森山是沒來得及告訴柯南夏之彈的引爆機制的,這個孩子完完全全解開了犯人精心設置的謎題。
“秋之彈,指向領獎台,爆炸機制是重力。”柯南略微停頓,等待森山說明秋之彈的機制,除了犯人,沒有誰比剛剛才拆完的森山警官更了解這個了。
“如果按照炸彈機制的話,大概是獲勝者拿起獎杯的那一刻,當然,實際更有可能是在第一個爆炸的餘波中爆炸,獎杯被炸得粉碎。”森山回應道。
“這兩個炸彈都很明顯指向獲勝者和取得勝利,再加上兩張紙條的代指,犯人不是單純想炸了體育館那麼簡單,預告的原話和冬之彈也意在組織警方幹涉比賽的進程,空手道比賽絕對不是什麼可有可無的元素!春之彈的溫度,計算下來也指向比賽結束的那一刻,或者其它炸彈爆炸的那一刻,其實這三個炸彈基本都是一個時間,那就是決出勝負的時間!”
“而這裡面唯一和空手道相關的就隻有——鈴木先生。并且,犯人還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他知道了他不該知道的東西!”柯南抛出決定性證據,“每個嫌疑人被問煩了之後的下意識反應都是——警察應該去疏散群衆啊,為什麼要在這裡問他們。所有人在知道警視廳甚至不清楚炸彈的位置和數量都會這麼想。”
“隻有鈴木先生說,你們應該去找炸彈,解決犯人留下來的難題啊。”
他話落的那一刻,便見森山放下了手機,柯南有些心急地等待着森山警官反饋警視廳的反應,如果這也不行,那哪怕沒用,他也隻能用工藤新一的身份試一試了。
卻見森山放下手機後,立馬拉他往拐彎處走,“這邊!”
“森山警官我們要去哪裡啊?”還有什麼我不清楚的事情要去做嗎?
“送你回看台。“森山拉着柯南快步走。
“诶?”柯南傻眼,不由得更急切了,“可是……。”
“你不是很想看這次的空手道比賽嗎?已經決賽了哦,小蘭小姐已經上場了。”
森山低頭,另一隻手放在耳側做發誓狀,她燦然一笑:“柯南同學,對大人們放點心吧,我向你保證,一切都會沒事的,你應該很想迎接小蘭小姐凱旋歸來吧?”這孩子經常時不時地看着比賽區出神。
蘭……,柯南遲疑了一瞬間,“可是……”
“我們動作很大吧?”森山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你不覺得犯人有點太氣定神閑了嗎?”
“!!!”柯南突然醒悟了什麼,猛地看向森山,她是什麼意思!難道????
“所以,安心去享受少年人的青春吧,警察們可是很可靠的哦。”森山将手放在柯南的頭上拍了拍。
柯南仰起頭,森山的臉在略微刺眼的燈光中就好像纏上了一層光暈,看不真切。
“森山警官………”
安室先生果然弄錯了吧,柯南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他笑着說,“那就拜托警官們啦!”
要是還堅持跟着未免有些奇怪,而且……這是小蘭高中最後一次空手道全國大賽了,他希望能在她身邊。
森山望着柯南離去的背影,轉身向配電室走去。
*
配電室内氣氛無比焦灼,負責觀察賽程估計剩餘時間的警員,望着毛利蘭淩厲的攻勢,無比希望另一位選手能□□一點。
松田單膝跪地,位于配電室中央。其它警員為他讓出光線,相距幾步圍在他的周圍,盡皆屏住呼吸看着松田的動作。
他的棒球服外套早已脫掉,襯衫的袖子挽到臂彎,但汗水還是順着鬓角不斷滑落在白淨的襯衫上落下水痕,此時松田卻無心在意這個,他的手指始終穩定雙手扶着一個儀表盤樣的裝置,将其舉高低頭觀察着剩下的結構。
這是最後一個炸彈了,但也基本拆了大半,本來衆人都不免有些放松了,但情況卻急轉直下,這是犯人留下的最後一個陷阱,那個儀表盤樣的裝置正處于要拆的最後一個引信上面,必須有人将它拿起,松田才能夠拆彈。但它在承擔原本功能的同時,還是一個平衡器,也就是說儀表盤必須絕對保持平衡否則就會爆炸。
松田完成了觀察,果斷道:“川上前輩留下,其他人退出去!”
川上聞言立馬向前一步,嘴上還如常催促着,“你們快退到安全距離,看好外面别讓任何人靠近。”
但面上的表情和肢體卻出賣了他,他汗如雨下,忍不住吞咽口水,左手輕輕揉按着右手給它放松。
川上年齡畢竟上來了,況且人在情緒緊張時本來就會消耗更多體力,他的手已經變得酸脹,哪怕他年輕時也曾是雙手最穩定的拆彈警,但到了這個年齡,哪怕精力充足時他也不敢保證一定沒有問題。但他是前輩………。
“那個,還是我來吧。”一個年輕的身影越衆而出,他腳步并不果斷,反而有些畏縮,聲音也并不大。
“坂田!”川上看向來人嚴厲道,“還沒到你逞英雄的時候!”
“可是我上次的内部比賽我是手最穩定的!”坂田不由得放大了音量,“前輩你明明沒把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