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匕首先前沾染上的血迹早已被謝不虞擦幹淨,刀刃身以暗龍膽紫玄鐵鍛造,但卻又與傳統上好的匕首有些細微的差别,比之更堅毅,刀身更輕盈。
刀柄似是上好牛皮打造鑲嵌,末端便是那朵不死塵印記雕刻,想來是有個這般形狀的烙鐵所燙,但細看卻又能看到有人為刻畫的痕迹,不知是何人所為。
這匕首也真是個飽經風霜的物什,那幾道有意像是人有意為之的刻畫,應當是想從其身上獲取秘密卻沒能成功。
眼下這簡牍滿目掃過去也沒一副圖解,隻和先前謝不虞看的一樣,怎麼看怎麼是個助人不增進内力反倒有損筋骨,能真氣逆流的邪門玩意。
但聰明如他,既然正常看找不到,那秘密自然是藏在旁人想不到的地方去尋找。
這小小一個簡牍,能藏到哪?
他拔劍出鞘,雖然真的不會使劍,但要是像拿它用來做這種砍瓜切菜的事情,謝不虞理應是個行家。
霎時幾道淩厲的風刃就将那簡牍按照竹條依次“嘩啦啦”劈開,就是劃的桌面也留下不淺的痕迹。
門外沈晏蕭聽見這動靜還以為二人在屋内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砰”地一聲一捶門框,大喝一聲:“别打了!”
屋内二人齊刷刷轉頭看向他,突如其來的都給吓着了,雙雙一臉疑惑看着沈晏蕭。
謝不虞;“?”
蕭瑾酌:“?”
好吧是他多慮了。
别過二人的目光,這眼神一掃也瞧見了桌上的東西,也趕忙進了屋,問道:“這秘寶和那黑衣人匕首有關?”
謝不虞抱臂道:“自然。”
蕭瑾酌拿起其中一條被劈的稀爛的竹片,微微側過了面,這簡牍的側面卻有寥寥幾筆像是胡亂繪畫上去的。他發現之後其餘二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都加入了尋找側面有類似于胡亂塗鴉的竹片。
它單看起來像是個殘缺的部位,隻有拼起來才知道是什麼圖案。
經過三人的不懈努力,雖然不包括沈晏蕭偶爾笨的能幫倒忙,搗鼓半天終于拼出來個大概。
和那刀刃末端的不死塵,一模一樣。
蕭瑾酌以指關節抵着下巴,沉思道:“這圖案...不就是那刀刃末端的花嗎?你們可有認識的?”
謝不虞默默的摸了摸鼻子,這之前同沈晏蕭扯的謊可怎麼交代?思來想去一敲定,裝做曾經在哪裡見過卻記憶模糊以此搪塞過他。
他略有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道:“這花我曾在一本不知名的古籍上看過,好像是...一種詛咒之花。”
沈晏蕭聞言皺了皺眉:“詛咒之花?你是從何處所看的古籍?我怎未曾見過你提起?”
“記不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随手翻的東西哪會記得那麼清楚。”他故作鎮定,淡聲道。
蕭瑾酌在一旁不出聲,又拿起匕首細細端詳,總覺得這材質眼熟。
很像他的沏玉扇骨。
但他的沏玉扇骨所鍛造的原物原是他師傅所言從别處尋來的,眼下怎會同這匕首如此相像。
除非...他眉心蹙了蹙,眸子黯淡了一瞬便又恢複正常。誰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蕭瑾酌道:“既然都無從知曉此圖案是何物,我倒是發現了這匕首有些端倪。”
“什麼?”謝不虞首先問道。
“謝小友,不知可還記得我這把扇子?”他說着便從袖中抖出那把沏玉扇。
“自然記得,此等奢侈奇物能作武器,怕是除了你少有人能做到。”謝不虞笑道;“我記得你曾說你這扇骨材質特殊,鋒刃無比,不懼水火。”
“不錯,這匕首的刀刃很像我的沏玉扇。”
“當真?那還真是奇了...”謝不虞聞言有些吃驚。
“若真想知道來由,玄天有個地方應當可去。”蕭瑾酌不緊不慢的收回了沏玉扇,又瞧了瞧木桌上散落的竹片,沉聲道:“太平坊。”
“太平坊?”沈晏蕭聽過這個地方,據說是玄天最大的黑市交易地。
和其他黑市一樣,以物換物,或者想知道什麼線索而拿匹配的上的等價物什交換,自然也是可以的。
“不錯,那裡或許能找到我們想要的答案。”蕭瑾酌點了點頭:“隻是這太平坊開啟的時日有限,總在每月十五才開這入口,我們若想去,便隻能等到下個月十五了。”
謝不虞思忖片刻覺得妥當,畢竟他就算知道不死塵,僅憑這幾樣東西實在是太難猜測,于是道:“不妨就聽了蕭兄的,等到下月十五再一同前去。”
沈晏蕭擡眸不語,隻一味的撇嘴。要按他覺得,什麼破匕首還能在黑市換點東西,不如拿去當銀子。
蕭瑾酌将東西給了謝不虞,讓他好生保管着,他自己不存放的理由倒是羅列了一大堆出來,總而言之就是不安全,謝不虞聽的耳朵疼,趕忙讓他打住,并約定好下月十五在玄天松風閣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