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殃銘早就看不慣他這個被妾室帶來,哦,應該說是撿來的二哥了。
明明什麼本事都沒有還總喜歡逞能,斤斤計較不說,心胸在他看來更是狹窄異常,而他生性雖桀骜不馴,卻也明事理,知方寸,實在是難以容忍此等劣根之人,事實上他們二人也互相厭惡。
“讓開。”祝懷璧冷冷道,祝殃銘聞言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乖巧的讓開了,不料下一秒仍猝不及防被祝殃銘的後話堵了嗓子眼:“你今天碰見小爺我是心情好,就大發慈悲,讓你這掃把星滾進屋内一回,小爺我還有約在身,失陪了,好二哥。”
祝殃銘那好友還等着他去飲酒作樂呢,這般好心情若被晦氣事而掃了興,當真是可惜。
祝懷璧衣袖之下的手攥的掌心發白,卻沒有停下他去祠堂的步伐,他沒必要因為小事壞了大計。
而方才半隻腳剛跨出門檻的祝殃銘卻沒有走,他自幼便知道他這二哥古怪的脾氣,今日反倒不同他斤斤計較,倒真是出了鬼了。
于是幹脆假裝出了門,又悄悄帶上了門,實則人躲在假山之後,想看看今日祝懷璧又想搞什麼鬼點子整他。
但祝殃銘隻見祝懷璧前去的路不是别的地方,卻是祠堂。
“他好好的去什麼祠堂?給我們祝家列祖列宗的眼睛給玷污了可不妙。”祝殃銘心底暗自腹诽,得跟上去看看,不能打草驚蛇。
祝懷璧鬼鬼祟祟的鑽進了祠堂,帶上門之前還在周圍觀望了一番,見四下無人,這才安了心,在祠堂裡面翻箱倒櫃找起來。
既然在祝府内,最大可能的地方就是這祠堂,平時要是碰上了家主見他在這附近,準能踢的他離祠堂三丈開外有餘。
祝殃銘身輕如燕,一路跟随他到祠堂外,小心翼翼的在門窗上戳了個洞,湊個眼兒去看。
但屋内的祝懷璧一頓摸索下來什麼也沒有,剛想轉身離開,門外的祝殃銘眼疾手快,手撐着底柱便一個翻身躲上了房梁,揭開一塊瓦片又趴在屋頂偷看。
方才祝懷璧走到門口,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地方未曾找過,嘶了一聲,于是又折返了回去。
他還有一樣東西沒有碰的東西,就是堂正中的牌位。
房梁之上的祝殃銘見他伸手去拿牌位,已經暗自開始破口大罵了,正想着等爹回來怎麼好好給祝懷璧告上一狀,下方的聲響卻又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祝懷璧又在牌位前摸索了半天,也不顧衣袖掃到了桌上的香灰,直至他将最末一排的祝家家主牌位挪開,牌位之下赫然是刻意挖了一個洞放置機關的位置。
祝懷璧不再猶豫,猛的将那機關一摁,這靈位之下的檀木底座便開始塌陷,他剛要伸手去拿這逐漸顯露出來的木盒,卻隻聽身後祠堂的門“嘩啦”一聲被踹開!
緊接着就聽見祝殃銘的一聲怒吼:“祝懷璧你這成日無所事事、花天酒地的小賊!我娘就是念你這副假惺惺演出來的孝意,這才心軟接納了你這白眼狼!”
“果然留着你就是個禍害,如今又玷污了祠堂,還在我祝家列祖列宗靈位面前竊取東西,定饒你不得!”祝殃銘怒滿胸膛,剛一腳踹開門的同時就已拔劍出鞘。
他使的是把父親送他的軟劍,一腳借力蹬在祠堂的門檻,直将那軟劍從手中甩去,劍身在空中旋繞一瞬就朝着祝懷璧的喉嚨去!
軟劍不似普通的劍的剛折程度,也更容易塑性,尋常普通劍一捅就是一個血窟窿,祝殃銘手中的軟劍卻能做到殺人于無形,隻輕刎脖頸,留下一道鋒利平直的血線,就能将人扼殺。
祝懷璧此人論武功,自然刻苦不及祝殃銘。
見祝殃銘的軟劍塵淩飛速朝自己襲來,是個人也有求生的欲望,來不及抱走牌位之下的木盒,直接順着貢桌翻滾了一圈跌在了地上。
但祝殃銘很顯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塵淩劍後勁之大,于是直挺挺刺入那貢桌的木頭裡,祝殃銘足點堂内柱子伸手拔回了自己的佩劍,轉而截劍以劍刃切斷祝懷璧的後路,“铮”的一聲劍鳴直刺堪堪落在祝懷璧腦袋旁邊。
祝懷璧又驚又怒,他也斷然沒想到,這小子的劍意竟達到了此等境界。
但他此番來,必定是要帶走那東西的,他笃定這小子不知木盒裡是何物,隻當自己是要偷竊祝家的東西。
眼下他手上又沒有趁手的武器能随意格擋一下,既然祝殃銘招招殺招,那就别怪他祝懷璧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