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他猜錯了方向?假設他這舅舅要是與望丘做的不是交易,而是什麼不對等的關系合作...似乎也是極有可能的。
所以很可能舅舅如今的在位,很可能不過是一個明面上的傀儡,而真正在幕後操縱之人...卻是望丘。
他如今既然知道了當年之事,自然也算是了結了個心願,但這些蛛絲馬迹卻都統統指向了望丘,不論是玄天,抑或是虞北,這望丘似乎都有從中參和,大有坐收漁翁之利的姿态。
這望丘所藏的秘密太多太深,也太複雜,但蕭瑾酌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與謝不虞一同查清楚虞北的異事,便獨自前往一趟望丘。
蕭瑾酌這般回想,卻是還懷疑起了記憶裡一個從未懷疑過的人,聲線也與那望丘之人極為相似,他越來越明白,當年的事無非是一盤早已被人布置好走向的棋局,而那出路便是死路。
而眼下骨蓮衣被望丘人所奪,蕭瑾酌又知曉這望丘人擅用邪門歪道,當務之急還是得請教師傅,如何解決此物。
思及此,蕭瑾酌先欠身一拜,就當是師傅對他當年身世之謎的解答,還有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作個道謝。
那老者受了這一拜,看向自家徒兒的目光卻盡是不舍,可他也明白,這些秘密塵封了再多年歲,終有一天還會重見天日,知道了這些前塵往事,便是必然與這環環相扣的江湖事脫不了身。
但蕭瑾酌還年輕,年輕人嘛,這肩上總還該背負點什麼家國情仇,胸懷大志,總要做點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也不枉在這江湖走了一遭。
畢竟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江湖,而他這把老骨頭,也是時候退場了。
正當老者還在感慨呢,蕭瑾酌又問道:“那師傅...可知道骨蓮衣?”
“骨蓮衣...若我記得不錯,此物應當是虞北的東西,你怎的好好提起這東西來?”
蕭瑾酌又耐心道:“師傅既然知道骨蓮衣是這虞北的東西,便也該知道它與玄天秘術之間的關系罷。”
那老者見蕭瑾酌這般說辭,暗忖道真是個可塑之才,假意拂了拂胡須,道:“為師還是低估你了,沒想到...你連這些事情都知曉了,事到如今,那我也不隐瞞了。”
“骨連衣雖是玄天秘術的引子,這固然不錯,你雖是因此事才來找為師,而眼下兩件物什卻都被望丘人奪了去,卻也不足為懼。”
“望丘人雖擁有這兩件寶物,想開啟卻也沒那麼容易,縱使他們這麼多年來,仍然還在研究些邪門歪術,不過都是些入門的東西,對這種奇物也是難有多大深造。”
那老者又頓了頓,眉頭皺了起來,又嚴肅道:“但為師要告誡你兩點,其一,這玄天秘術你既然知道,便也該知道它是禁術,一旦開啟,就能将玄天的氣運吸幹,而以此力量去助新地方的興起。”
“望丘人生性狡詐,他們得了此物,無非是想步步壯大自己的國度,到了那時,玄天...必定是屍山堆疊,血流成河啊...”
“這其二,那玄天秘術裡有一個秘密是望丘人無從得知的,除了要用骨蓮衣為引以外,還需要一位,,,”
蕭瑾酌奇道:“還需要什麼?”
老者咂了咂嘴,似是有些不忍心說,卻還是繼續道:“要一位至純至善之人的鮮血,同時此人還務必有天生的能力壓制或者與望丘抗衡,達不到這兩點,那麼這玄天秘術多半也就是個廢紙。”
“小子,你放心好了,這後者的條件,就是望丘找上百年也不見得有機會尋得到,況且望丘人也根本不知道啟動這玄天秘術,竟還是被我們擺了一道。”
“要不說還得是玄天的前輩們聰明啊...”
蕭瑾酌心下一沉,他總覺得望丘人這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頭,終有一天還是會發現這個秘密,到時候不遺餘力的四處尋找,那時才是真正的難辦。
他不敢掉以輕心。
那老者瞧自己徒兒聽了自己的話,似乎眉頭緊鎖到一塊去了,忙笑着一把拍了蕭瑾酌後背,打趣道:“别整天擺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你師傅我還沒死呐!”
“走走走,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該開開心心的,還能陪陪我這個老頭子,師傅請你喝酒!”
那老者将蕭瑾酌帶走後,後山又變的靜悄悄起來。
謝不虞就這樣靠在桃樹上一直偷聽了個全部。
他實在很難想象,原來平時這位貴氣逼人的公子哥的童年生活似乎也并不怎麼愉快啊。
啊對了,年幼時候遭了暗殺,這之後還要背這一大口黑鍋,等着給蕭瑾酌來收拾眼下玄天這一片爛攤子,這還沒完,前輩們有些幹出來的臭事,這評頭論足卻還要繼承給下一代。
謝不虞越想越覺得慘,不由自主的啧啧啧了起來。
大概...自己真能信他一回?不過雖然這位公子哥的童年時期慘,卻也沒缺他現在一副笑面狐狸的樣啊,一想到蕭瑾酌先前三番兩次的将自己騙的團團轉,謝不虞這心裡就氣的牙癢癢。
可同行之人似乎少了蕭瑾酌也不太行,畢竟他也真真切切的為自己提供了很多有用的訊息。
大概是躺的時間有些久了,謝不虞嫌手臂發麻,從樹上一躍而下,又漫步走回了休息的客房,裝作無事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