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個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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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期已到,眼下時節荷花已經凋落,池邊隻剩一株株枝幹挺立在那兒。外面黑漆漆的,溫稚顔沒有穿瀾袍,換上自己平日穿的月白紗衣,提着油燈走的極為緩慢。
這條路越走越黑,昏暗的小徑周圍散發着陣陣桂花香,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想着從前看過的那些志怪話本,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一般來說,越是在這個時候,就越會有妖怪出沒,她很少來後山,也不知道有沒有走錯。
“喂,你要去哪?”晏行周拎着她的衣領,像拎兔子一樣把她拽了回來。
“又迷路了?”
溫稚顔整理了下衣裳,眨眨眼道:“你怎麼穿這麼黑......這樣很難看到你的。”
“噓!”晏行周示意她别出聲。
不遠處有兩道人影,一高一矮,看上去像一個公子和一個姑娘。那女子好似還哭了,嗚咽聲斷斷續續。
“我當殿下忘了還有我這麼一個人。”
“孟氏女善妒,又出身武将世家,乃是我奪嫡的最大助力,我不好剛成婚一年就納妾......”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殿下就是找借口罷了。虧我還聽你的去勾搭那個什麼晏行周,讨好趙同和甯平郡主,結果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還差些被趕出國子監。”
“是我看錯了人。”
竟然還有晏行周的事?
溫稚顔豎起了耳朵,可惜視線被晏行周擋的嚴嚴實實,踮起腳尖發現看不到,便蹲了下來。
那股香氣又來了,晏行周忍着她的靠近,按住她的發頂,将她的頭轉了個方向。
對面的那個女子又哭了起來:“我為了你還偷了我爹的印章,将來你若登上皇位,可還會記得我?”
溫稚顔捂緊了嘴巴,壓下心中的驚訝,這女子稱呼對面那人為殿下,看來應該是某位皇子。
聲音有些耳熟......
她朝着空隙又擠了過去,貼在晏行周的膝蓋旁,絲毫沒注意身邊人動作僵硬了一瞬。
這下看清了,此人就是蘇扶春沒錯。
他們大晚上在這裡做什麼,也是來學習的嗎?
還未理清,就聽對面聲音再次傳來:“我爹不願參與奪嫡,不同意将我嫁給你做側妃,國子監結業後就要将我嫁那不學無術的表哥。”
“不行!春兒妹妹,除了我,你不可以嫁給其他人。”
“那有何辦法?我今年已經十六了,女子能有多少時日可以拖得起?”
蘇扶春掩面再次哭了起來。
晏懷安是個混迹情場的高手,見美人垂淚自然是心痛,擡手将人攏進懷裡:“春兒妹妹,不如,你為我生個孩子吧?待我拿到東西,登上皇位,你就是我最疼愛的貴妃。根基穩固後我就将孟氏那個妒婦休了,封我們的孩子為太子,立你為皇後。”
樹後的兩人一同愣了片刻。
晏行周早就對晏懷安有所懷疑,也奉皇上之命暗中調查他,對此并不稀奇。
讓他無措的是晏懷安的前半句話。
溫稚顔瞪大了雙眼,她覺得事情在朝着不對的方向發展。
三殿下不是向來不學無術嗎?竟然也暗中觊觎皇位。
她的心緒起起伏伏,身邊的少年卻越來越無措。
時間仿佛凝固住了。
下一瞬,眼前一片漆黑。
晏行周捂住了她的眼睛。
溫稚顔怔住,少年手熱熱的,指腹帶些薄繭,刮得她眼皮有些不舒服,忍不住眨了眨眼。
習武之人都是這樣的嗎?
細密的長睫撲閃撲閃,弄得晏行周掌心癢癢的。
“我們去另一處學.....”此地不宜久留,晏行周伸手準備将溫稚顔拉起來,奈何她蹲的久了,猛地起來眼冒金星,一下子沒站穩撲到了他懷裡。
他下意識環住了她的腰身,馥郁的海棠花香和清冷的木質香氣雜糅在一起,錯了彼此的心跳。
少年掌心的溫度貼着肌膚,溫稚顔覺得腰間的軟肉也有些癢癢的,不自在地扭了一下。
晏行周的臉蓦然熱了起來,繃着一張俊美的臉,語氣别扭:“别亂動。”
“殿下,我願意的。”蘇扶春的聲音帶着一絲嬌媚,晏懷安得到了美人允許,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迫不及待地解開衣裳貼了上去......
溫香軟玉撞了滿懷,若隐若現的香氣萦繞在鼻尖,晏行周面色微變,不再遲疑,将溫稚顔攔腰扛到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