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川也懶得與他争執,就走到旁邊一側的牢籠,蹲身拉起地上的鐵鎖鍊,“這是玄鐵所制,沒有鑰匙的話,根本打不開。”
“那可不一定。”邬玺玥一笑,從靴筒裡抽出飲血刀,然後蹲身往那鐵鍊上使勁兒一割,那手腕兒粗的鐵鍊頓時斷為兩截。
三人見狀驚喜,穆雲川不覺贊歎,“這可真是個寶物。”
三人合力将牢籠打開,穆雲川從牢籠裡脫身出來。
“好了,趁 人沒發現,咱們快走。”
邬玺玥随口說一句,三人便迅速從階梯上樓,将近機關門時,她聳了聳鼻尖兒感覺到異樣,“等等。”
她将二人攔住,并快速往後退。二人見狀也跟着退回。
“娘子怎麼啦?”
……
*
就當邬玺玥進入密牢救人時,藏在左宗寶床下的屍體被人發現了。
老鸨當即全樓找人,動靜驚動了樓上的女人,女人心裡咯噔一下,當即前往宴客廳查看,果然就看見已被打開的密牢大門。
老鸨急道:“我這就讓人去北鎮撫司。”
女人攔住了老鸨,神色淡定,“不必,他們還沒出來,就跑不了。你去把香爐拿來便是。”
老鸨當即了然。“是。”
老鸨出去不大的功夫又回來,手裡多了個飄着輕煙的香爐。
老鸨将這香爐放到廳内的桌案上,随後主仆二人相視一眼便出去了。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屋裡傳來幾聲悶響,女人嘴角抹得意,随後帶着老鸨和幾個打手推門進入宴客廳。
正如她所料,邬玺玥等三人已經倒在地上。
她提裙走近,漫不經心的掃過三人,當看到左宗寶時,她仍是不勉詫異,“這竟是個男子?”
老鸨和護院也圍過來看 ,皆是驚得不輕。縱是最開始懷疑過他的身份,但誰也沒想到,這麼漂亮的一個人竟然是個男的。
女人搖了搖頭暗自自責是她疏忽了,她再走到邬玺玥這邊,吩咐道:“這不就是之前北鎮撫司緝拿的逃犯嗎?原來他們是一夥的。”
“把他們都綁了,扔到牢裡去。等主子回來了再行發落。”
“是。”
那幾個護院上前拿人,其中一人剛碰到邬玺玥的胳膊,眼前銀光閃過,就覺脖子上一涼,咽喉已被割破。
邬玺玥和穆雲川幾乎同時翻身跳起,各自殺了面前幾個護院後,邬玺玥上前挾持了那神秘女人,匕首架在她脖子上,低聲威脅,“别動,再動殺了你。”
老鸨見狀就想跑,被穆雲川一刀抛出去,紮穿了胸膛。
宴客廳裡的人除了那神秘女人都死了,穆雲川撿起刀,來到房門前,拉開條縫隙向外看,外邊的人各自忙碌還未察覺。
他将那飄着迷煙的香爐拿起趁人不注意時放出了門外,随後輕輕掩上房門。
“你是什麼人?”他再返回時對女人質問道。
那女人眼神淩厲的看着他,“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你真是鳌國的王後?”穆雲川再問。
女人目光微閃,嘴角扯出一抹輕蔑,“哼。”
邬玺玥從後又收緊了手上的匕首,“老實點兒,不然殺了你。”
女人不屑,“殺了我,你以為你們能輕易逃了嗎?”
邬玺玥一個掃堂腿将女人摔在地上,順勢一刀下去,紮在他掌心。
女人剛想喊 被邬玺玥捂住嘴,威脅道:“問你什麼就說什麼,一句不說就紮你一刀,看你能挨得了多少刀。”
女人的眼神不再淡定,憤怒的看向她。
這時,左宗寶也醒了,他不像邬玺玥和穆雲川有功夫在身,所以吸入些許迷煙,暈到了現在。
他晃晃悠悠坐起來,見一地死人,還看邬玺玥正按着那神秘女人在地上紮刀子,吓得不輕。
“娘子。”
邬玺玥顧不上他,隻将女人手裡的匕首又拔了出來。
穆雲川接着審問,“你們找疾風的目的是什麼?”
女人咬牙不答,邬玺玥又是一刀下去,紮穿了她另一隻手。
“嗚!”
女人被捂着嘴,發出痛苦低沉的哀嚎。
“你再不說,我就劃破你的臉!”
女人眼睛猛的抽搐,她左右看了看她眼前的兩個人,眼睛忽然變得堅毅。
穆雲川對上這眼神當即意識到不對,“她要自盡……”
話音未落,女人嘴角已淌出黑色的血,眨眼的功夫,人就死了。
邬玺玥歎了口氣站起來,“嘴真硬。”
“嘴不硬當不了細作,何況她還是鳌國王後。”穆雲川朝大門方向看雲,“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走吧。”
邬玺玥回頭看左宗寶仍是迷迷糊糊的,打算過去背他,穆雲川攔着她,“你去看看外頭人的情況,人我來背。”
出力的活兒,邬玺玥沒跟他争。
她拉開房門,整個醉仙居裡安靜的異常。放眼過去,就看見樓梯上暈着個小厮,大門前倒着兩個護院,走廊上還有幾個姑娘東倒西歪的。
她看一眼地上的香爐,不愧是行會裡特制的蒙汗藥。
趁着所有人都在昏迷當中,他們偷摸離開醉仙居,天黑前離開了京城,在郊外與順子彙合,待到醉仙居該開門迎客的時辰,有人發現了此間的不對,報了官,邬玺玥他們已經連夜跑了。
* * *
連趕了半宿的路,出了危險竟地,兩個人松了口氣。這時,左宗寶醒了,當發現自己靠着穆雲川時,一臉嫌棄的閃開,順便拍了拍挨過他的胳膊。
穆雲川斜眼看他,他又有幾分懼怕,跑到邬玺玥這邊,挽着她的胳膊道:“娘子,咱們這不都離開京城了,怎麼他還在呀?”
不等邬玺玥開口,穆雲川自信的勾着唇 ,“你怎麼這麼怕我?是看見我自慚形穢,怕你娘子遲早不要你了吧?”
左宗寶沉下眼,不服道:“我怕你什麼?這次你能出來,可多虧了我呢。”
“你?!”穆雲川顯然不信,擡頭看向邬玺玥,“我倒忘了問了,你這次來京城,怎麼還帶個拖油瓶?”
左宗寶氣得滿臉脹紅,“你!”
邬玺玥雙臂抱在胸前,無語的垂下眼皮,歎了口氣,“這次,你還真得謝謝宗寶,若不是他潛伏在醉仙居打聽消息,我不知何時才能發現那密牢所在。”
“哦?你竟有這本事?那我倒是好奇,你是如何潛伏在醉仙居而不被發現的?”穆雲川滿眼好奇的看向左宗寶。
左宗寶自是不肯說他扮女人的事,眼珠亂轉,“那你别管,反正,你記着我是你恩人就行了。”
“那你除了查到密牢機關,還查到什麼?”穆雲川問。
“你以為查的那麼容易呀?我房門外每天都有人監視。”
穆雲川狐疑,“房門外?”
左宗寶眼珠亂轉,有點後悔說這些。
穆雲川托着下巴打量他,“你該不會是扮成姑娘了吧?”
左宗寶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邬玺玥掃了他一眼,為免他尴尬,插話道:“不管怎樣,這次救你出來的,的确是宗寶。”
左宗寶揚起下巴,“聽見了吧。”
穆雲川點頭,抱拳道:“多謝。”
邬玺玥暗暗扶了扶額,這倆人……
“說正事兒吧。穆清河那邊我跟蹤過,查不到什麼線索,梅兒也問過疾風,不過,他說有關他小時候的事,他已經忘了,說不出什麼來。如今,醉仙居裡的那幾個細作已經死了,京城你現在肯定是回不去了。我和宗寶可以回梅陵,那麼你呢?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左宗寶急道:“你可别跟着我們啊,我們可不歡迎你。”
穆雲川淺淺笑了笑,眼中有一絲黯淡。他從小就生活在京城,現在卻有家不能回。未來渺茫,連個家都有,誰能不難受呢?
邬玺玥看得出他的心酸,但沒有多言。
沉默片刻,穆雲川道:“其實在牢裡我也想過,我想着若有機會逃脫,就打算去投靠羅域。”
邬玺玥原本還替他擔心,但聽了這話,她放心了。“嗯,這是眼下你唯一,也是最好的去處。”
“隻是不知羅域是否相信我。”穆雲川黯然道。
“你向他說明原委,我覺得他會接納你。”邬玺玥道。
穆雲川點點頭,他也沒有别的選擇,無論怎樣,他隻能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