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沐本想多裝一下深沉,這樣才能彰顯他世外高人的風範!既然挈興言這麼誠心地想要和他交流,他還是先應下吧,免得這缺心眼以為他不在了給他哭喪。“在呢!啥事?”餘沐懶懶地回問。在能和挈興言對上線之前,餘沐是日夜盼望這家夥早點醒來;然而現在,他有一肚子話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還沒想好用哪個身份和鬼怪克星——道士打交道。
如果他說自己是安秀才,之前是覺着有趣所以才和缺心眼編造了個身份,其實自己弱得一批——絕逼分分鐘掉馬甲!他一沒有演技天賦,二沒有生活閱曆,想要完完全全扮作古人,還是個考上秀才的書生,别說其他人,缺心眼都能把他架的人設給手撕了。
如果他繼續某位神秘前輩的身份,且不說修行上他七竅通了六竅,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技能還是被動防禦,硬剛鬼将級别随時可能暴斃……金手指老爺爺不可取,随時會被主角祭天。不行,他才不要做炮灰!
那就還剩下一個身份:渡劫失敗僥幸沒被天雷劈成飛灰的殘魂!萬千套路都沒有失憶來得萬無一失啊!問就是不知道,都不知道了你還問啥問?!兩套絕招甩出去無人能敵!就這麼愉快地決定啦!
“抱歉,又叨擾前輩了。闊别許久,小生隻是想知曉前輩是否安好。”挈興言聽到餘沐的聲音倍感親切,就連方才回憶過往生出來的那股子戾氣也淡去不少,他畢恭畢敬地朝着餘沐行了一禮。
很好,不愧是他的頭号小弟!不枉他剛才用精神屏障把缺心眼整個都罩住,他頭頂正不斷凝聚的煞氣猶如無根浮萍失去了源頭,不過須臾就消散在了天地之中。缺心眼就算變成厲鬼也是個戰五渣,還是沒心沒肺的好!“我能有啥事啊,天雷都劈不死我!就是不能化形無趣得很,想做啥都不行!對了,這些道士似乎察覺不到我的存在,應該是被我這殘軀上的天威屏蔽了感知。别忘了找到你那玄霄好友,幫我想個化形的法子。”說完,餘沐忍不住歎息一聲,命苦他認,可總得給個奔頭吧?
察覺出餘沐話語間的怅然,挈興言再次鄭重地承諾道:“前輩放心,小生時刻銘記與前輩的約定。”
“挈大哥,你這是在和小木頭說話?”比起他人的震驚和難以置信(能夠完全藏匿氣息的靈寶并不少見,但藏匿的前提是處于封閉五感的狀态),周寅倒是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甚至頗有些興奮。他就知道小木頭不是凡物!
小木頭?挈興言不可置信地眨眨眼,這奶娃娃取名字的水平和玄霄不相上下啊!前輩他應該不會生氣的吧?“那個,小道長啊,前輩他叫……餘沐。”挈興言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他也不知前輩的名字,好在餘沐适時告知,他才沒有當場丢臉。
“榆木?原來小木頭以前是榆樹妖啊!這麼黑,是被雷劈的嗎?不對,也有可能是劫火燒的!”周寅說到一半,在挈興言的怒瞪下總算察覺自己的失禮,他窘迫地摸摸後腦勺,“對了,挈大哥你記得幫我謝謝小……啊,是榆木前輩!這段時間多虧了他的幫助,小子我才能死裡逃生!嘿嘿……”
眼見這不靠譜的小道長變成單手捧着前輩,挈興言一陣的心驚膽戰,恨不得現在借來一具軀殼把前輩給奪過來。“小心!”挈興言望着搖搖欲墜的前輩居所驚呼出聲,好在小道長手穩,前輩沒有被摔在地上。
既然有好心人替他腦部了,他就不多說了!至于名字,榆木就榆木吧,同音就好。餘沐吐槽道:“謝就不必了,你讓這奶娃娃以後少拿我當闆磚敲人就行。尤其是那些妖王鬼将啥的,我就一縷殘魂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還有,以後别把我塞那布兜裡去了,啥也看不見,悶得慌!”
挈興言将餘沐的話原封不動地轉告了周寅,周寅頓時羞紅臉,朝着餘沐好一通道歉,并信誓旦旦地承諾以後一定好好報答前輩的救命之恩。
有了挈興言這個傳聲筒,餘沐總算能和在場衆人好好溝通了。先是坐實了他渡劫失憶榆樹妖的身份,讓這些道士們想辦法能不能把他再種出來。接着他講述了那個安荷氏(青娘)是在血娘的指派下前去汝陽府、殺害蕭晴弟弟奪取玲珑心的經過,讓這段時日妖邪作祟的事件徹底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最後,餘沐又将他心中關于唯有缺心眼能感知到他的猜測說出,讓人試試把玉髓芝握在手中,再用眉心與他所在的木疙瘩接觸,或許能夠借此感應他的存在。周寅理所當然的搶占了這個試驗名額,然後餘沐就聽到了一陣魔音繞耳的叭叭叭……可行,就是有點費自己,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