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震耳欲聾的笑聲，突兀得如同被一隻無形大手掐住咽喉，瞬間戛然而止。空氣裡還殘留着笑聲的餘韻，好似詭異的回聲，與此刻的死寂形成鮮明對比。

他僵立原地，胸膛劇烈起伏，臉上瘋狂與恐懼交織的神情尚未褪去，雙眼直勾勾地盯着秦肆，仿佛被定身咒束縛，徒留一室的壓抑與驚悚。

8号系統的表現被秦肆看在眼裡，所以8号系統朝他看過來的目光也被他看在了眼中，但，他總覺得那目光不是在看他，而是在透過他看什麼東西。

一瞬間，秦肆對于8号系統的認識又增加了不少，而能讓8号系統這麼恐懼的東西，秦肆目前來說隻能想到那道目光的主人。

秦肆看着與剛剛歇斯底裡狂笑着的模樣截然不同的8号系統，此時的8号系統臉上又帶起了那恰到好處的充滿…怎麼說呢？人性的笑容。

“請不要在意，你就當剛剛是我的代碼亂了吧。如果不出意外，你會在兩天之後被再次拉上戰場。”

秦肆注意到了8号系統這生硬的轉移話題的方式，顯然是不想讓他再多問，他也非常識趣的順着他的話題嗯了一聲。

接着8号系統轉身面對着窗，眺望着窗外的景色，伸手朝窗外摸了摸，仰頭望着天上的太陽直視着也不怕灼傷了眼睛。

此時的他全身沐浴在陽光之下，本應該是溫和的氛圍，卻不知為何憑空給人一種孤寂的感覺。

突然8号系統轉過身，他沐浴在陽光之下，望着還坐在床上的秦肆，彎腰行了個禮。

“祝你好運！我親愛的測試官秦肆先生。”

鄭重的語氣加上漫不經心卻帶着慎重的動作，恍惚間讓人8号系統有種快要消散的末路之美。

“借你吉言！”

秦肆眼睜睜的看着8号系統随風飄散，化為光點。

……

……

“馮靖澤你他媽瘋了吧？靠，數都數不清的人命就這麼殺了？！你他媽是人嗎？”

某片空地之上，屍山血海之中，馮靖澤站在屍體之上，身上則穿着半幹不幹的衣服，深色的色系讓人分辨不出濕的地方到底是水弄濕的的還是血。

而站在他一旁的還有另外一個同樣與他身穿同款制服，但肩膀處是白色的臂章的男人。

血腥味充斥着這片大地之上占據着這片充滿哀魂的土地，他們用着無法出聲的方式還向活着的人伸冤。

已經無法說話的人們，眼睛直勾勾的睜着，他們在看什麼？沒有人知道，他們想說什麼？也無從得知，隻能通過那沖天般的血腥味兒能體會到他們宛如深海般的怨氣。

滿地的屍體皆無全屍，像人民碎片一樣随處可見，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則是毫無心理顧忌，臉上依舊挂着那張揚肆意的笑。

若有所思的看着男人，最後輕蔑一笑，突然臉緊緊的貼在了男人面前，意有所指的悄聲說了句。

“他們真的是活人嗎？”

男人的瞳孔瞬間皺縮，随後又恢複正常，猛的推開了馮靖澤，并大聲指責。

“你眼睛瞎了嗎？他們不是活生生的人，難不成是像你這樣殺人不眨眼的畜生嗎？！”

而對男子“憤怒”的質問，馮靖澤顯得格外平靜，平靜的仿佛他沒有下令殺掉防線附近的18個适宜居住地裡的“人”一樣。

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