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殺人兇手覺得殺人兇手是誰?這可真夠諷刺的了,不過還挺好玩兒的。]
秦肆懶懶散散的想着,他和沈沉夜兩人一同站在河邊,暮色将河面染成流動的琥珀,漣漪蕩碎了西天的晚霞。
秦肆雪白的長袍垂落岸邊碎石,衣褶間蜿蜒的銀絲暗紋與粼粼波光纏繞,如同纏繞的荊棘。
一陣清風吹來,秦肆潔白的長袍随風輕揚,銀絲暗紋在光影裡若隐若現,宛如蛛網。
身旁沈沉夜的身影與他并肩而立,兩人的倒影墜入河中,随着水波起伏,漸漸糾纏、交融。
乍一看那河面,秦肆的袍角漫過對方的腳踝,十字架的輪廓悄然攀上對方脖頸,倒影中的身影彼此交疊、纏繞。
仿佛兩條交纏的蛇,又似無法分割的命運共同體,在粼粼波光中勾勒出神秘而危險的圖景,連岸邊搖曳的蘆葦,都像是這場無聲交融的見證者。
秦肆依然微笑着,微微低頭望着沈沉夜沉思的樣子,懷念的眼神像揮之不去的陰影,生生焊在了他的眼中。
可每當他那熾熱的眼神引起沈沉夜注意的時候,秦肆又會将目光轉移到他們兩人糾纏交錯相融的河面上去。
好像和面比他本人更好看,兩人的身影落進粼粼水波,瞬間暈染成兩塊流動的色塊。
銀線繡成的十字暗紋在袍間遊走,如蒼白藤蔓攀附上深灰的色塊,绛紫色漣漪漫過兩人交疊的輪廓,将邊界攪成模糊的墨痕。
破碎的光斑在糾纏的倒影裡明滅,時而拉出細長的絲縷,時而揉成混沌的團塊,恍若兩種相悖的色彩被強行熔鑄,在粼粼波光中上演一場無聲的絞殺與共生。
可如此唯美的畫面,有人看了歡喜,有人看了嫉妒。
[離他遠一點,遠一點啊!你不是最愛我了嗎?為什麼沒有發現那不是我呢?為什麼?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賤人,賤人,賤人!把我的身體還給我!神啊,你不是答應了我要将我的身體歸還于我嗎?為什麼還沒有行動呢?!]
[神啊,你難道要背信棄義違背我們之間的誓言嗎?神啊,作為交換,您為什麼沒有遵循承諾呢?!]
[神啊,告訴我這是為什麼?!您為什麼要背信棄義呢?您為什麼沒有遵守約定,達成我們之間的交易呢?!]
[我沒有背信棄義,你的身體不在他哪,我沒有辦法把身體還給你,他用的就是他本來的外貌。]
[不可能,不可能!神,你真的要用這麼拙劣的理由來搪塞我嗎?!]
或許是靈魂遊離出身體太久了,理智似乎也消去了不少,對神的敬畏也消散了,不然以他之前的性格來看,定然是不會這麼和神說話的。
[…看來是我許久不見,不可見光的雜碎也敢質疑我。]
神在某處輕笑了一聲,伸手。輕輕打了個響指,破空聲空靈的在無人聽到的領域之内徹響了起來。
既然沒有人聽到,那為什麼還要打響指呢…?呵,誰說是給人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