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這房間裡是什麼洪水猛獸,讓人避之不及。
秦醉愣愣地看着。
“他這是怎麼了?”
纏繞在秦醉手上的紗布微微泛紅,裁開才發現已經結血痂的地方似乎又裂開一些,所幸不嚴重,醫生上了藥也就沒有再給他用紗布。
“你聽說過創傷性應激反應嗎?”
秦醉動作停了,擡頭看他:“應激?”
“情景重現會刺激患者産生應激反應。”
記憶一下子撞進他的大腦,又多又雜,他暫時理不清,但有一點可以确定。
“這和他的過敏有關對嗎?”他說。
醫生點頭。
這個消息不知道算好還是壞,如果是應激的話那應該可以具體到一個事件,隻要針對它做脫敏訓練就行。
可問題是這件事情能夠成為顧墨遲心中一個解不開的結,以至于性格大變,直至今日都不能忘懷,必然是對他造成過毀滅性打擊。
顧墨遲厭惡omega信息素,讨厭别人親近他,對襲擊他的omega險些痛下殺手,秦醉隐約猜出原因是什麼,但他不會去向顧墨遲求證,畢竟掀起傷疤往上撒鹽是個正常人都受不了。
說實話,顧墨遲變得太多,秦醉時常不能把他和那個人聯系在一起。
現在的顧墨遲敏感易怒,似乎把所有人拒之千裡之外。
那個笑着的少年什麼時候變成了一隻帶刺的刺猬?
明明内裡還是柔軟溫暖的白肉,卻用尖銳的刺把自己從頭到腳武裝了個遍。
刺是貫穿生長的。
這種蛻變讓秦醉覺得沒必要。
“告訴我緩解的方法吧,我會配合的。”
醫生驚奇地看着他,不答反問:“你不害怕嗎?”
秦醉疑惑:“怕什麼?”
“應激反應可能會使病人具有高攻擊性,就像剛才那樣。”
醫生指指秦醉青紫的手臂。裂口像畸形生長的魚鰓,艱難地呼吸,魚在海裡苟延殘喘。
秦醉沉默片刻。
“隻是。”
“隻是?”
“希望他可以活得快樂一點。”
用于壯膽的憤怒可以少一點。
醫生由衷地感歎:“秦先生你是個好人。”
“呃,謝謝啊。”突然被發好人卡的秦醉讪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