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隻會變成對其他英雄的審判,這不公平,”康納說,“不是每個人的身後都能有萊克斯集團的保護,也不是每個人在家人遇到危險時候都能及時趕到。在這個國家,英雄必須蒙面,因為有太多東西會随之而來。我明白,這和你的期許不一樣,萊克斯,我明白的,但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這難道不是你教會我的事情嗎?”
萊克斯站起來,他走到了康納的身邊,銀杏依然停留在桌子的對面,康納擡頭看着萊克斯,他更緊張了,在這一瞬間,他覺得萊克斯正在對他進行審判——他的所思所想和所作所為,如果會讓萊克斯不滿意的話,如果會讓萊克斯感到幼稚的話,如果……當康納擡着頭,他不會随意更改自己的答案。
“抽時間和超人、蝙蝠俠他們聯系一下,”然後萊克斯說,“銀杏弄到那些東西的手段還是挺非法的,得先在那群家夥眼裡過一下明路。另外……”
萊克斯将手按在康納的頭上揉搓了兩下,他蹲下去,平視着尚且坐在椅子上的,康納的雙眼:“我很高興。”
康納伸手抱住了萊克斯的脖子,他緊張地蹭了蹭萊克斯的臉頰,聲音有點發軟:“萊克斯,我說得對嗎?我吓死了,你一直都沒對我笑,我還以為你生氣了。”
“生氣?确實有點吧,不過不是生你的氣,”萊克斯抱起康納,“我在生我自己的氣,因為我犯了教條主義的錯誤,而且我輕視了你的能力。你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認真評估了這些想法的可行性而不是人雲亦雲,這很好。反倒是我,我還困在自己的老觀念裡,甚至差點反駁你,為你做主了,你會原諒我嗎?”
“我不會怪你的啊,Daddy。”
康納覺得很開心,他的心就像是被溫暖充斥了一般,剩下的隻有歡呼雀躍。然後背後的銀杏沒忍住,還是咳嗽了兩聲:“兩位,父子情深的事情稍後再說,我這裡還堆着工作呢,麻煩幫我把班加了,我要去享受生活了。”
康納說:“……”
萊克斯說:“快滾快滾快滾。”
銀杏背着手,飄出了會議室的大門,真是的,搞那麼多事幹什麼,最後不還是要加班?一想到要加班他就渾身難受,倒不如趕快逃出來,順便去看一下那個破破爛爛的超人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了。
飛到一半,他被索米什卡攔住了。
索米什卡姑且看過極光裝甲,也是目前這裡唯一一個知道“銀杏”是肯雲萊代号的人,隻是他确實不知道為什麼肯雲萊會變成兩個。毫無疑問,這不是什麼超能力的範疇,但他對這算什麼同樣感到毫無頭緒,有種在産房外面等着,結果嬰兒走出來問保醫生還是保護士的震撼。
“雲萊,”索米什卡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銀杏拖長了聲音,非常提不起勁地說,“别問了啦,小熊,總之是幕後大反派做的,我變成了兩個,很麻煩就是了……啊,不過,開玩笑還是很有意思的,所以小熊,我現在命令你不許把我的真實身份四處亂說,一定要保密啦保密!還有,記得工作的時候要稱植物,植物,plant,懂嗎?”
索米什卡無奈地歎氣了:“别玩了,雲萊。”
“不行,我就要玩,你不許對我指手畫腳的,”銀杏說,他一下子飛到了索米什卡的身邊,像是哥倆好一樣勾住了索米什卡的脖子,“小熊,拜托了啦,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小熊,反正我也沒做什麼壞事,不是嗎?啊,我們一起去找好吃的東西吧!小熊?小熊?”
“……哎……”索米什卡說,他放任銀杏抓着自己往别處飛了。
還能怎麼辦呢?都這樣了,就這樣吧。
然後索米什卡就被銀杏當場拖去了哥譚,兩人一起到了貓頭鷹法庭的據點,索米什卡跟着銀杏一起向下,經過仿佛祭壇或者舞池的大廳,經過可以暫時關押氪星人的牢房,然後走到了超人所在的地方。超人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恢複,不過他已經可以坐起身來看書了,在看到銀杏和索米什卡的時候,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回來了,是因為忙完了嗎?”超人微笑着,“還有,這位是不是這個世界的我?很高興見到你。”
考慮到美國人民的耐受力,還有卡爾會不會發出尖銳的爆鳴,目前索米什卡并沒有随時穿着蘇聯超人的制服,而是換上了較為普通的西裝,因此在看到他時,超人的第一反應是“這是這個世界的我”。而索米什卡啧了一聲,他皺着眉頭看向床上的超人:“你傷得很重。”
“是的,沒有這位銀杏先生的幫助,我或許早就死了吧,”超人彎着眼睛微笑,“這個世界的萊克斯是一個很好的人。”
索米什卡沒接“這個世界的萊克斯”這句茬,他不想認同肯雲萊是萊克斯,他隻是繼續觀察着超人身上的傷痕:“是氪石?”
“是的。”超人說,在提到這件事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了黯然,他不想責怪那些投票希望他死去的人,他隻是感覺到悲傷,不可避免的悲傷。他什麼都沒有做錯,然而他依舊不能讓每個人都滿意,他甚至還會為此感覺到明晰的,顯而易見的痛苦。
“你讓我來見他。”索米什卡看向銀杏,他的表情無疑是在詢問肯雲萊為什麼要讓自己接觸一個這樣的超人。而銀杏攤了攤手,表示沒什麼,就是讓你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