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阮桃桃特意起了個大早,頂着兩個碩大的眼圈在食堂排隊吃早膳。
昨日她愣是追着白斂跑遍了仙羽門,臨近半夜時,莫說跑,他們二人是爬都爬不動了,阮桃桃這才放過白斂,與他各回各家。
如此所導緻的結果是,阮桃桃睡眠嚴重不足,偏生仙羽門門規嚴苛,築基期以下的弟子皆需上早課,哪怕素塵仙君親傳弟子亦如此。
這廂,阮桃桃已然上完早課,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遂循着路标,一路摸來食堂。
原著中曾不止一次提起,仙羽門食堂菜乃是一絕,不少外派弟子花重金混入仙羽門,就隻是為了蹭上一頓飯。
這不,食堂剛開門,便已人滿為患。
人一多,阮桃桃理所當然地成了焦點。
甚至還有些個自來熟主動跑來調侃她:“今日怎不見師妹你去追白斂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支棱起耳朵尖尖,去聽阮桃桃的回複。
阮桃桃眼睛邊盯着阿姨正在抖勺的手,邊配合那人,咬着後牙槽自言自語。
“這該死的男人又跑哪裡去了!呵,放過你?下輩子吧!”
語罷,朝阿姨甜甜一笑。
“阿姨,手别抖哦,我吃飽了才有力氣去追那個該死的男人。”
衆瓜友聞言意滿離,而阮桃桃也收獲了滿滿一大盆她喜歡的菜。
她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獨自坐着,吃得正開心,突然打斜刺裡冒出個不速之客,直勾勾盯着她看。
雖感受到了那股不算友好的目光。
阮桃桃全然沒當回事,猶自沉浸在幹飯的快樂之中。
那人又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冷不丁道了句:“阮萄,我知道你。”
是把全然陌生且柔軟的女聲。
阮桃桃不由放慢咀嚼動作,擡頭望去。來者是個比她高了近半個頭的姑娘。
細眉細眼瓜子臉,膚色白淨,五官雖有些寡淡,但總得來說是個清秀佳人。
隻一眼,阮桃桃便收回目光。
很是敷衍地“哦”了聲,繼續埋頭幹飯。
仙羽門認識她的人可多着去了,若每一個都得認真回應,她還要不要活啦?
比起和沒禮貌的陌生人扯些有的沒的,阮桃桃更願意把時間花費在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上,譬如說吃飯。
那姑娘也是個暴脾氣。見阮桃桃這般不給自己面子,二話不說便将她飯盆給搶了,一把攏在自己懷裡,表情很是嚣張。
阮桃桃看了眼碗中所剩的配料,又看了眼搶她剩飯的姑娘,眼中寫滿憐憫。
她雖什麼話都沒說,那姑娘卻莫名覺得渾身刺撓,有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憋屈。
那姑娘越想越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索性将飯盆往桌上狠狠一擲。
開始自報家門:“我叫尤情,沒錯,太上長老尤靖正是我爺爺。”
尾音才落,她明顯感受到了阮桃桃的神色變化,當即心中一喜,很是得意地想:
你乃素塵仙君關門弟子又如何?仙君曾受過我爺爺恩惠,哪怕是他本人,都得給我爺爺幾分薄面,你又算是什麼東西?
阮桃桃又面目表情地瞥她一眼。
心中已然開始罵爹。
這才穿來第幾天?正兒八經的惡毒女配就已經執證上崗了?
原著中尤情是個暗戀白斂的戀愛腦。
且還是個“我喜歡的男人既讨厭你,那我定要替他除掉你”的瘋批戀愛腦。
阮桃桃現在隻覺頭秃。
起先她是真想不起還有這号人。
比起四處作妖的白斂,尤情在原文中可謂是毫無存在感。
也正因完全想不起她這号人,阮桃桃才敢這般對待白斂,否則,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招惹白斂啊。
生活不易,桃桃歎氣。
瘋批戀愛腦什麼的,還是少沾為妙。
尤情看着阮桃桃一會兒白一會兒青的臉色,心中甚是滿意,就等着她來給自己伏低做小。
哪知阮桃桃壓根不上道,短暫的沉默之後,她突然扭頭,彎起眼角望着尤情身後笑:“咦,你也來吃早膳了?”
尤情果真上鈎了,下意識回頭,順着阮桃桃的視線望去。
阮桃桃便趁這空當,拔腿就跑。
她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哪知她運氣竟這般背?
才跑出食堂,竟好死不死與白斂撞了個正着。
阮桃桃腳踩急刹,目光呆滞地看着白斂,白斂也看着阮桃桃,兩臉懵逼。
正當他們二人僵持不下時,發現自己上當了的尤情也氣呼呼地追了上來。
“喂,我叫你停下來!你聽見沒!”
聽到這把熟悉的嗓音,前一秒還愁容滿面的白斂足下一頓。
這可不巧了麼?
尤情是他在仙羽門為數不多的朋友。
前些日子她與胞弟出了趟遠門,這才使得他落入阮萄的圈套,孤立無援。
現下尤情既已回仙羽門……這一次,屬于他的一切,他要全部拿回來!
見白斂笑容逐漸變态,阮桃桃心中一咯噔,心道不妙。
好家夥,好家夥。
這是想搞前後夾擊男女混打啊。
論戰力,三人皆為練氣初期小菜雞。
所謂的資質,在大家都很菜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總之,這等情形下,就是誰更生猛,誰更豁的出去,誰就能赢。
論豁得出去,阮桃桃這光腳的,還怕他們兩個穿鞋的?
念及此,阮桃桃緩緩轉身,望向尤情。
“第一,我不叫喂,我叫阮萄。”
“第二,我沒招惹你們任何人,我不知道你突然把我堵路上,是想問些什麼。”
“我隻想告訴你……”
她挺起自己吃得圓鼓鼓的小肚子,羞澀一笑:“是的,我們有一個孩子。”
白斂:???
尤情:O.O!
阮桃桃一語激起千層浪,暗中偷聽的瓜友們瞬間沸騰了,一路奔走相告。
“聽說了嗎?阮萄師妹之所以天天追在白斂屁股後面跑,其實是因為她懷了他的崽!”
“聽說了嗎?聽說了嗎?白斂搞大了阮萄師妹的肚子,又不願意負責,可憐那阮萄師妹哦,挺着這麼大個肚子,天天追在他屁股後面跑。”
“聽說了沒?白斂這厮當真不是個東西!平白無故搞大阮萄師妹肚子,不願負責也就罷了,他竟還敢腳踏兩條船!”
……
“什麼啊?白斂這狗東西平白無故搞大阮萄師妹肚子,腳踏兩條船也就罷了,他竟還想逼阮萄師妹打掉肚子裡的崽?這是何等的龌龊!何等的喪心病狂!”
“真的!真的!當然是真的!”
“這可是我大師兄他朋友道侶手底下那對劍童,趴草叢裡親眼看見的。”
“你是不知當時那情形。”
“哦呦,真是作孽哦~照我說啊,阮萄師妹她就是太老實了。”
“他們那對狗男女前後夾擊,攻得阮萄師妹節節後退,她身後又好巧不巧是一排陡梯……就這樣,她肚子裡的崽也不知能否保得住,太慘了,太慘了,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