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大監交給我的命令是找出張田兩家私蓄的府兵下落,雖然我們已經知道這小妮子什麼也不知情,但我們将她放出去之後,張田兩家的人肯定會來找她,用刑不能停!不能讓餘黨看出破綻,澆醒!給我繼續打。”
此話一出,幾個侍衛這也才恭敬的再次行禮,換上另一人繼續行刑。
芙芙被水潑醒,眼花的将孟寬都看成了烙餅,“烙餅大人,真的不行了,給口吃的吧!不然我又暈過去了,你也問不出什麼話。”
眼看着田芙已經語無倫次,孟寬掏出烙餅,其實他又何嘗不知,當年眼前人也才四歲,真正讓自己受盡折辱的是張仲,人已逝便也不再追究了吧!
吃上烙餅,芙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其實身上的傷也不算嚴重,就是自己長時間不吃東西就暈倒的毛病才算要緊。
“我們剛剛說到哪了來着?”
芙芙此話一出,站在他旁邊的侍衛笑着提醒道:“剛說完你見到葉姨娘最後一面,她将你不是田家人的秘密告訴你那段。”
芙芙點點頭繼續說道:“葉姨娘的話音未落,我身後就傳來門被踢開的聲音,我害怕的不行,一回頭正看到丞相夫人,也就是田家二小姐逆光而來,本以為她會……”
講到被衆人丢爛菜葉和臭雞蛋那段,一衆侍衛都恨恨跺腳,“真是的,你當時那麼喊就沒一個人願意相信你。”
孟寬叫人再抽上一鞭,芙芙等痛勁過了又開始講下一段,終于講到遇見盛老頭,芙芙開始瞎編亂造。
“我原以為那老頭是個好心人,其實也就是與我父輩一般大的年紀,隻是因為留着一撮長胡須格外顯老一些,但其實他是想抓我學他們那些奇異的術法。”
“那不得學上一番?”
“诶!一般人哪能輕易學,我剛不是說七歲見過太常寺卿正嘛!他告訴我‘有所得必有所失’那些秘術啊!都是拿性命和氣運換的,你們以後也千萬别學知道嗎?”
聽見性命和氣運幾人紛紛搖頭,“可不能學!”在芙芙身旁那人又遞給芙芙一小瓢清水。
芙芙清清嗓子繼續說道:“更何況他們是想逼我學了用給他們自己的人,這誰願意啊!我花了兩年時間偷偷挖了另一條去往落霞山的通路,這也才逃到了邊境。”
“我身為流民就隻能在醴城四處乞讨,誰想到又被佘國的人抓走了!佘國人住在沙漠裡,缺衣少食的,我剛被抓過去他們就起鍋燒油,眼看着他們已經将其中一個人用沙石搓洗幹淨……”
突然廷尉獄刑房門口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我還以為那小子找我這麼着急是有什麼大事,連忙将當年給田府姨娘把脈的太醫都請了出來,沒想到你居然在這裡講故事,倒是我打擾了你們的興緻了!”
隻見文蒲隻身一人,銀冠玉面,微微一笑,搖扇而來,幾人對視一眼,芙芙假裝暈倒。
“你是?”孟寬起身皺眉,将來人細細一番打量。
文蒲卻掏出一紙醫案按在孟寬胸口,“廷尉寺卿正文蒲,還要多謝孟大人連夜審問,我這上任第一天就在子時接了案子。”
這才見一衆人都彎腰行禮,孟寬也将醫案查看一番,雖然有些看不懂,但也能知道大概意思就是胎兒不但保不住,而且月份越大懷胎之人也就越危險。
“這是那葉氏請的宮中太醫寫的醫案?”孟寬不自覺問出聲,文蒲卻已經坐上了躺椅,“自然!人我也帶去廷尉寺了,你去問便知。”
孟寬便也将醫案還給了文蒲,但絲毫沒有畏懼之意,“那不知文大人深夜前來是要做些什麼呢?”
芙芙悄悄睜眼,看看面前人,隻見他穿着服藍色的衣裳還搖着折扇,不自覺笑出聲。
“想必是家裡熱,廷尉獄清冷些來避暑。”芙芙雖然柔聲細語,但說出的話卻陰陽怪氣。
惹得一衆人紛紛憋笑,畢竟也是七月已過一半,深夜甚感風寒的日子。
文蒲起身收好折扇,看着面前雖滿身傷痕卻依舊還有力氣打趣的人也才有些放心,所以依舊淺笑不止。
“這也是其中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有人囑托,但是我現在看來你也沒必要用我來救,這紙醫案就是幫你澄清了身份,外面有人等你,看你什麼時候想出去再出去吧!”
說完這話便也就往外走去,芙芙卻連忙喊道:“等等!文大人,可否幫我撒個謊,畢竟有關這一屋子人的生死。”
此話一出大家都愣在原地,要撒什麼謊?怎麼就又牽扯上一屋子人的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