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芙芙拽了拽伍瑭的衣角,“瑭,蠱蟲似乎不止能控制我等的生死,還能控制思緒,雖然一時說不清楚,但若回到佘國你發現我有異常,不要輕易相信我說的話。”
伍瑭點點頭,便也又向芙芙靠近了一些,瑭,心中默念不自覺便歡喜起來。
而相對伍瑭的歡喜,芙芙卻還有憂慮,“另外就是印記一事,佘國普通民衆其實不知道婆婆繪制的額間紋印是蠱蟲,知曉其中關鍵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大多數人會将大祭司為自己繪制紋印視為賜福,我不知道你們倆應該如何躲避此事。”
希之卻故意在身後假裝咳嗽引起注意,等伍瑭和芙芙兩人并肩一起看向自己時又擡頭望天,路過兩人便走到了最前面。
“别看我啊!我可沒什麼用處,不過是個被有情人忽略的小可憐罷了。”
說完還假裝一番抹淚,但也正是希之這番模樣,芙芙才放下心來,知道他自有解決之法。
伍瑭再次将芙芙攬進懷裡,又再輕輕拍了拍芙芙的手臂,“别擔心,芙芙,别再推開我了,這一次我們一起面對。”
兩人心跳同頻,芙芙望向伍瑭的側臉,鄭重的點了點腦袋,手也不自覺的握緊,那就再做最後一次占蔔吧!這次過後我們便好好在一起。
當最後一縷斜陽刺穿沙殿屋脊時,整座佘國王宮仿佛被點燃的龍骨,西風卷着沙礫撞擊镂空的窗棂,那些形似巫蠱符文的窗格便流淌出忽高忽低的嗚咽。
聽見嗚咽聲,伍瑭瞬間便想到了當日青松山放置白色屍毒怪物的山洞,“原來那哨聲洞口是從佘國這些建築中學來的,果真是巧妙。”
三人窩在離哨塔還稍遠處的沙丘之處向佘國主殿觀望,聽見伍瑭提起哨聲,芙芙也才想起了之前的占蔔。
“哨聲?對了,我在占蔔中看到你好像被木易霖造出來的白色屍毒怪物掏心而亡了,可有受傷?”
伍瑭一聽占蔔,嚴肅了不少,緊緊抓住了芙芙的雙手,絲毫沒有估計一旁的希之,好在希之似乎已經見怪不怪,并沒有多大反應。
“芙芙,答應我,以後别在為我占蔔生死了,你才是我的生死!”
聽到這話希之才有了反應,看向伍瑭的同時也看向了芙芙,而芙芙沉默半刻,很快牽起嘴角,點點頭。
這才見伍瑭續過剛剛的話頭,“我沒有受傷,看見有利爪向我襲來,我馬上就往一旁倒去,還乘機拿出了特制的竹哨,還記得之前我們在山洞中你就告訴過我,那些怪物應該是聽哨聲行動的。”
雖然青松山的基業被炸毀了大半,但好在那日沒人傷亡,此後無門就算是還想重建估計也還得積攢積攢。
想到此處伍瑭安心不少,畢竟無門早就該解散了,大家也應該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
當最後一粒光斑湮滅在西方沙丘,佘國主殿四角的犀燈同時燃起,青紫色的火焰順着沙縫遊走,勾勒出五大家族圖騰交纏的脈絡。
此刻三人在稍高處俯瞰,整座佘國王宮正如一隻蟄伏沙海的巨龜,龜甲之上浮動着千年未散的怨氣與榮光。
“木易家族的圖騰原本是狼,他們來自蒙國,後來圖騰改為了新生的木芽,主要負責的是建築與防禦,所以再次見到佘國主殿被完整的從我們剛去的月牙泉呈現在此處,我想蒙國應該再度抛棄,亦或蒙國有一群子民再度叛逃,成為了新的木易一族。”
“沙丘巫一族,也就是祭司一族,主要負責的是信仰與占蔔,她們在另外其他三族中都派有祭司以作監管,圖騰是太陽與月亮,信奉的是炎尊和月神,如今的大祭司是阿悠娅,大家都叫她悠婆婆,我是半個玉輪祭司,我額間便是銀色月輪圖騰。”
“沙丘巫一族的旁支,滄溟族掌控水源,青穑族掌控培育與飼養,我還不知道他們具體如何行事,隻知道圖騰是水波紋與水滴,月牙泉、奇秘果、萬蟲窟是他們負責的。”
“貿易與運輸靠的是大翰的流民,姓氏實在過于繁雜,所以隻有祭司可以從佘國遠行至大翰各城以作交易,三三便是其中之一,圖騰是駝鈴。”
借着月光,芙芙在沙丘上将五大家族的圖騰一一繪制。
伍瑭很快便也發現了其中重點,“也就是說最重要的信仰、食物、水源全部都掌控在沙丘巫一族的手中,那佘國完全就是他們的國家嘛!”
芙芙很認真的點點頭,然後堅定出聲:“沒錯啊!佘國本來就是沙丘巫一族的國,我們其他人都是加入其中,而且婆婆也并沒有苛待大家,所有東西大家都是共享,唯一的要求便是簽下永不背棄的誓約,我覺得這很公平。”
“公平?如果沒有隐瞞蠱蟲與祭祀大典一事,我覺得這公平也許有得談。”希之一語道破,芙芙卻好像不以為然。
“可是若沒有婆婆,我們這些人早就埋屍荒漠了,有人供吃供喝供穿,難道真的不應該付出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