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玉誠掌門沉吟片刻,“雲上也是深思熟慮,也好。”
“……”謝慕竹半躺在榻上,慢條斯理伸出半截手腕,道:“請吧。”
“好。”弟子凝靈正要探靈,卻忽然感覺肩膀被往回拽了一下。
莫洵卿道:“我探靈。屆時我直接和淩陽說。”
“您?”那弟子一愣,随後尊敬退回半步,“您探靈自是比晚輩要準得多。”
随即,莫洵卿按住謝慕竹腕骨,一道靈力刺入謝慕竹的靈脈之中。
“……果然有魔氣。”莫洵卿輕聲道,“彼岸散……不過這魔教教派招式,倒是慣用的。”
“唉。”莫洵卿閉目,輕歎了氣。“不過這修行者的靈脈倒是未被彼岸散過多蝕傷,還好。”
身後那衆弟子默默點頭。
“不對。”
見莫洵卿皺了眉,那醫閣弟子道。“玉誠掌門可有發現?”
莫洵卿向謝慕竹問道“除了彼岸散——為何你這靈脈好似又有其他傷,似是……劍氣。”
此話一出,路瀾亦感覺自己踉跄了一下。
謝慕竹:“……。”
路瀾亦:“……!”
“掌門明鑒......"
謝慕竹掩面又咳了兩下:"這劍氣,不知您是否覺得,倒與貴派某路數......咳......頗為相似。"
莫洵卿和衆弟子:“……?”
一個沒反應過來的弟子道:“這劍氣是什麼?”
“還問。”旁邊其他人用手肘頂了一下那弟子。“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額。
路瀾亦站不住了,剛想出言解釋兩句,卻又感覺三言兩語解釋不太清楚。
莫洵卿似是也不想推進這個話題,沉默松開謝慕竹手腕,扭頭朝身後的醫閣弟子囑咐了幾句,又道:“本座明白了。隻是這位修行者尚且還并非我派之人,過些時日靜養之後便不易久留。”
宗門不是私底下未查過謝慕竹的來曆,可惜都是竹籃打水,對于來曆不明的散修,自然是要提防着些許。
“眼下你傷還未痊愈,況且你那身上還有劍氣的傷痕……唉,罷了。”
莫洵卿扶額搖了搖頭,顧慮道,“若塵并非算極其排斥散修,隻是你出現在幻陣之中,行徑可疑,若是你可解釋一下你的背景和來因,你還是可暫且留在這裡一些時日。”
“掌門或許略知一二,吾是被莫名牽連入幻陣之中,那位弟子可以作證。”
謝慕竹指着路瀾亦,平靜之中略帶着些許的虛弱,解釋着。
“我原是那盛甯中的江湖人士,後在暗市中被一人看上,說我屬稀有靈根,便指點了我一二,從此便成了散修,并無什麼特殊經曆。”
莫洵卿見對方面色平常,語氣也未起波瀾,沉吟片刻:“散修……靈根倒是稀缺。”
謝慕竹眼眸亮了一瞬,忽擡起臉直視向莫洵卿,“所以掌門可決斷吾去留了嗎?”
“現在自是可留下些時日。”莫洵卿道,“不過,還有另一辦法,若是還想要繼續留下……”
“正符合晚輩意願。”謝慕竹也不多拐彎抹角:“我有意留在若塵當弟子。”
謝慕竹想留在若塵派當弟子?路瀾亦在一旁反應過來。
莫卿洵聽後手扶着額頭,沉吟片刻,道:“你是暗靈根不假,這些時日你先暫且在這裡養傷,但隻是……你若入派恐怕還需有待商榷,我需先報給執事堂再議。”
"求之不得。"謝慕竹道。
“好。”莫洵卿一甩拂塵,又朝醫閣弟子道,“靈亦探完,尚且本座還有事,回頭和雲上尊再議。”
“是……恭送玉誠掌門。”
衆弟子們點頭,半數随着莫洵卿離了醫閣,剩下的又簡單詢問了謝慕竹的狀況,送了些藥膳,也皆離開了。
隻留下路瀾亦和謝慕竹面面相觑。
"你當真是要拜入若塵派?"路瀾亦随意掃過藥碗邊沿,驚起一圈漣漪。
謝慕竹忽然抓起案頭冷透的藥汁一飲而盡,躺了下去,朝路瀾亦懶懶道:“能入應該必然是好事,名門大派,呵,不去白不去。”
“屬實沒想到。你之前不是盛甯的散修?”
“這有什麼可意外的,你難道不是想成若塵派的弟子?路小公子看着是被保護得好,怕是不知道這仙途背後的暗事。”謝慕竹反問,随即他又是一笑:“你以為我之前當散修的日子就好過嗎?”
“我怎麼不知道……”路瀾亦幾乎是脫口而出想要反駁,又是一噎,有些啞口無言,隻是忽然覺得,有一種同病相憐之感。
是,自己之前在冥界的日子就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