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澤側身抽了張紙,擦了擦眼角的濕潤:“有時候媽都不想看見我,明明心情不錯,一看到我就冷了臉,不理我。”
“我考試倒數,爸爸還讓我跪書房,我現在一到冬天就膝蓋疼,就是冬天跪地闆跪的。”
他說的投入,猛不防鄒岩琛好奇的問他:“你們豪門冬天也沒暖氣的嗎?”
“額...”吳澤卡殼了,過了會:“爸為了懲罰我,讓我跪院子裡雪地上。”
“哦。”鄒岩琛也沒提醒他剛才說的是書房:“你繼續說。”
吳澤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被鄒岩琛突然打斷,他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了。
“哥你還沒回來住的時候,爸媽說,這樣才對,你這麼聰明才像他們,才是他們的兒子。”
鄒岩琛被啤酒嗆了下,是嗎?他自己反倒沒看出來。
吳澤扮演一個貼心的弟弟,想着伸手給他順順背。
溫熱的手掌貼上鄒岩琛線條流暢又緊實的後背,很明顯的感覺到鄒岩琛身子僵硬了下,以為是他不喜歡,忙又收回手,尴尬的笑了兩下。
随後繼續說:“所以他們期待着你回來,又怕你回來了看到我生氣,就讓我在你回來之前離開,沒想到哥你比說的時間提前了。”
鄒岩琛點點頭:“還有嗎?”
原本沒有了,但是現在金大腿都主動問了,明顯的是還想繼續聽。
吳澤硬着頭皮繼續編:“還有,因為爸媽不護着我,開家長會都不去,大家都不跟我玩,還都叫我廢物點心,當着面罵我,羞辱我。”
“怎麼羞辱的?”鄒岩琛追問細節。
額......吳澤:“就罵我廢物,以後吳家在我手裡早晚倒閉,指着我的鼻子罵,罵的很難聽......”
沒見過腐爛的肮髒,編出來的侮辱也就是罵兩句。
吳澤腦子疼,他也沒羞辱過人,别人雖說罵過他廢物點心,但是有吳家在,誰敢當面說,他一時之間有點腦細胞不足了。
坐着的毯子柔軟如羽毛,鄒岩琛看着挖空心思的吳澤突然笑了下,吳澤被他笑的心裡直冒涼氣。
“你,你笑什麼?”
鄒岩琛擡手喝了兩口啤酒,淡然道:“沒什麼。”
還是不一樣的,每個人承受委屈的能力不一樣,吳澤心裡的委屈程度鄒岩琛不清楚,但是看外表和聽的這些話,這些年應該過的比他好點。
喝酒垂首間,鄒岩琛把那一雙光滑的腳收入眼底。
也行吧!如果他們倆沒被抱錯,現在的吳澤還不知道會被磋磨成什麼樣。
“别人罵你,你不打回去?”
“額,不敢。”吳澤說了個符合他慫人人設的答案。
鄒岩琛:“那确實有點廢物了。”
吳澤:......好氣啊!沒情商的真少爺。
“被欺負了,怎麼不跟你爺爺說?”鄒岩琛把空了的易拉罐扔到幾步遠的垃圾桶。
吳澤鼓掌贊他好技術,随口理所應當道:“打架輸了找家長這事多沒品,這是我們的默認的規矩,小一輩的矛盾自己解決,不能找家長。”
鄒岩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真的猜不出他在想什麼的吳澤:......要瘋了。
“那,你......”吳澤提着心,艱難的回問:“你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鄒岩琛挑了挑眉梢:“你猜?”
這事不用猜都知道不怎麼好,吳澤怕揭人傷疤,抿着嘴沒再說這個話題。
過了會,他小心翼翼的叫了句:“哥。”
鄒岩琛:“嗯?”
“嘿嘿。”吳澤湊近他,睜着一雙笑成月牙的大眼睛,試探道:“那個,我想問問,你對我有什麼感覺?”
這話問的,讓鄒岩琛沉默了好一會,随後伸出兩根手指,把湊到面前的臉推遠了點:“你想讓我對你有什麼感覺?”
“你看,冥冥之中自有緣分,咱倆都這麼有緣分了,要不然就當一對親兄弟?”
“那可能需要我們重新投胎。”
“額,這倒也不用,異父異母,天下第一好的親兄弟,也不是不可能,對吧?”說完還眨眨眼,故作可憐,活似一隻撒嬌的貓。
吳澤深知自己的優勢在什麼地方,他就是長的好又讨喜,一撒嬌連他爺爺都扛不住。
隻是現在吳澤都有點惡心自己了,上輩子他和鄒岩琛拍桌子,指着鄒岩琛的鼻子和他吵,這輩子居然要可恥的賣萌了。
不過要是能達到抱大腿的目的,吳澤也認了。
“哥~~”吳澤拉長尾音,就差頭上插倆兔子耳朵了:“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