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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天直接聊到淩晨一點,黃少天拿出手機一看大事不妙:“完了,老王要氣炸了。”
我半夜容易肚子餓,糾結了不超過半分鐘決定放縱自己,在杭州3月的冷風裡吃起冰棒:“你們酒店沒多遠吧,要我送你嗎?”
即便有口罩遮着也能看出黃少天的龇牙咧嘴:“靓女你太沒自覺了,怎麼說都得我送你。”
“你是在紫金港對吧。”他拿出手機一查,“蕭山區離你們那怎麼那麼遠啊?這個點沒回去的地鐵了吧,打得到車嗎安全嗎?”
“要不然還是去我們酒店……嘶這次我們沒訂單人間,我可以去找鄭軒隊長找誰啊,或者我問問葉秋他們嘉世有沒有地住?”
我沒有理會他的冥思苦想,打開美團的訂單界面,朝他晃了晃:“我提前訂了酒店。”
他被我的先見之明驚到:“你果然蓄謀已久連酒店都訂好了。”
“還那麼近!”離美宜佳隻有一百米距離。
我哼哼一笑:“這附近有一個蹦極我老早就想玩了,正好這次過來,住一天明早去玩。”
他反應激烈:“你一個人去玩蹦極?!”
這樣一吼把我整遲疑了:“呃,蹦極還要帶緊急聯系人嗎?”
黃少天盯了我半晌,不知生什麼氣,接下來的路都沒有說話,直到把我送到酒店才來了句:“你以前說一起去玩的。”
有這回事?
我震驚的目光讓他更生氣了:“高一的時候,你說等成年了一定要去蹦極,我說我也想,你就說到時候一起誰不敢跳誰是小狗!”
……
我看看天看看地。
好像可能大概确實是有這麼回事?
“可是我票都買好了,”我低頭翻訂單,“現在退款要扣手續費哎……”
一場比賽幾萬上下的黃少天忍辱負重,忍無可忍,氣急敗壞,惱羞成怒,陰陽怪氣:“那你去跳咯。”
求生欲讓我拽住他的圍巾:“别,别生氣天哥,我錯了,我欠你一次。”
他轉過身來,電梯門在我們身後開了又合,因為這個點沒有人出門,停在一樓沒有移動。
大概是我誠懇的模樣打動了他,黃少天轉了轉眼珠:“你什麼時候放暑假?”
我回憶了一下校曆:“應該是七月上旬。”
聽到這個答案他再次散發出黑氣,我緊急改口:“不過有兩周考試周呢,我這學期隻有四門要期末測試,中間很多空閑的。”
他咂咂嘴:“那你還是專心考試吧。”
“沒事啦,”我打哈哈,“大學是過關制嘛,我又不保研,平常分也夠,考試抱抱佛腳沒問題的。”
他狐疑地打量我,似乎是在糾結我話中的真實性:“這可是你說的。”
“總決賽不出意外是六月底,你有空來看。”想到我那句“扣手續費”,他咬牙切齒地補充,“飛機票和門票我來出!”
僅存的情商讓我沒有問出“藍雨能進決賽嗎”這句話,不過黃少天作為青梅竹馬多了解我啊,看我眼神就知道我在想什麼,氣到翻白眼。
“不是藍雨也來看!總決賽是榮耀最精彩的賽事!”
■■
黃少天小心翼翼地拿出房卡,努力控制着刷卡發出的動靜,一厘米一厘米地推着門把手,門内卻響起喻文州的聲音。
“少天,回來了?”
原來喻文州根本沒睡,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腿上還放着他那本筆記本。
“隊長,還沒睡啊。”他說了句廢話。
“經理沒有趕過去抓你嗎?”
實在是黃少天臉上的陽光燦爛藏都藏不住,喻文州也沒忍住開起了玩笑。
“老王哪敢來打擾我——”過于飄飄然差點把心思抖了個精光,黃少天緊急捂嘴,“隊長,不帶你這樣的。”
喻文州沒有回答,眼神揶揄意思很明顯:我哪樣了?
黃少天三兩下卸下圍巾口罩,往床上一倒,趕在喻文州催促他洗漱之前,還是沒憋住:“我不放棄了。”
“嗯?”
沉默寡言不是他的人設,但此刻内心再怎麼萬馬奔騰蜂飛蝶舞也沒法跟喻文州傾訴,最後他隻是握緊拳頭揮了揮。
“我要從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