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醫院大樓前找了塊空曠無人的地,褚晏清沒明白溫檸為什麼會忽然來醫院,還提出要請他吃飯,“你想聊什麼?”
話落,溫檸咬了咬嘴唇,“我其實是想跟你說...”
她話音一頓,低着頭嗯了半天,在褚晏清的注視下,終于延續了後半句:“我們要不要試一試?”
她思慮再三,決定做出二十七年以來最勇敢的決定。
管她呢,猶記得某位在婚姻上有過經驗的女士曾經說過。
結婚,是件需要沖動的事情。
既然褚晏清已經越過了九十九步走到了她跟前,那她就大着膽子往前走上一步。
又不是所有人的婚姻都會像溫父溫母那樣,慘敗收場。
她相信自己,也相信褚晏清。
“你說什麼?”褚晏清目光一滞,像是沒聽清。
溫檸擡起頭,撞進他晦暗的眼睛:“當初不是你說要不要和你結婚嗎,我說我考慮考慮,還有昨天那手镯的事情,我不是拒絕,隻是單純覺得這東西太貴重了,我回去之後也想了一下,覺得我們...嗯...也許...可以嘗試着在一起。”
溫檸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褚晏清好半響都沒有回應。
溫檸盯着他,眨了眨眼,見他一直沒說話,心裡頭不由得一驚:“你不會這麼快就反悔了?”
“沒。”褚晏清隻是覺得這些話來地太突然,像上帝随意扔了顆糖果,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砸到了他頭上,他喉結滾動,盯着她:“你想好了嗎?”
“嗯,我想了五小時48分零幾秒。”溫檸勾起一抹微笑,抱臂歪着頭問:“夠認真了嗎,褚醫生?”
褚晏清被她這副神情逗笑,又問:“那你喜歡我嗎?”
“啊!”溫檸沒想到他這麼問,但她也不扭捏,大方承認道:“一點點吧。”
聞言,褚晏清心底像是有什麼在翻湧,唇角漸漸染上笑意。
“要是你明天有時間的話,我們就去把證領了?”
“有時間。”褚晏清很快就回。
“行。”溫檸點了點頭,緊接着捂嘴打了個哈欠,臨到中途來了趟省醫,眼下困極了,“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先走了?”
褚晏清:“不吃飯了?”
“當務之急,我的腦子比胃更重要,我還是先回去睡一覺吧。”溫檸說着,轉身就要走,就被褚晏清喊住。
“等等。”
溫檸頓住:“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褚晏清看着她,臉色很認真:“我隻是想确認一遍,你真的想好了嗎?”
因着困意,溫檸一臉打了兩個哈欠,瞳仁被沁出的眼淚浸潤,眼尾處染上一層淡淡的紅,眸色迷離地看着褚晏清:“那你會讓我後悔嗎?”
“不會。”褚晏清回答的很笃定。
溫檸沒說話,轉身朝他揮了揮手:“那就明天見。”
回科室的路上,褚晏清隻感覺腳步輕飄飄的,像是踩在一朵浮雲之上,周耀伸了個懶腰,看見他這麼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還以為見鬼了,他揉了揉眼睛,褚晏清嘴角依舊噙着笑。
他陡然想起了前些天褚晏清似乎是說自己在追人,瞧着樣子,難道成了?進展這麼快?
溫檸回到家後,什麼也沒管,倒頭就睡着了。
今天省醫心外科的同事竟都統一産生了一個錯覺——褚醫生今天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溫柔。
于是,溫檸和褚晏清第五次見面,便約在了民政局門口。
大腦清醒之後,已經是六個小時以後了,夜幕将近,華燈初上,城市霓虹燈光相繼亮起,鱗次栉比的高樓裡燈火萬家。
褚晏清在微信裡提醒她明天領證記得準備好相關證件。
她時隔三個小時,回了個好。
對面秒回過來一道消息【醒了?】
【嗯。】
【要不要吃點什麼,我知道有家私房菜很不錯。】
溫檸握着手機打字【行啊。】
接到褚晏清電話時,江哲才從台球廳出來,他看了眼來電,睜大了眼睛:“喲,稀奇啊,今天怎麼突然兄弟打電話了?”
“我發了個地址到你手機,稍後讓春山裡送幾份招牌菜到這個這個地址。”
江哲頗為無奈地笑了出來:“大哥,春山裡不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