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她關切地問。
齊觀剛要回答,就聽見白瑪從她身旁走過說:“現在沒有給你們叙舊的時間,先開會。”
姚望宇聳聳肩,并不在意白瑪的嚴肅語氣。她拉着齊觀的手,坐到了裡昂剛搬過來的位子上。
白瑪走到會議桌的正前方,沉聲說:“無論是影響海蛇的信息素還是緻人内出血的水蛭素,對方的準備時間都不會短。所以我們此次的任務,就是在對方進行補給時進行突襲。屏幕上是海軍投放的仿生檢測設備傳回的視頻。”
白瑪按下遙控器,會議桌桌面的大屏幕突然有了畫面。
畫面的視角正在不斷向前遊動,遠遠從海面之下看到一艘漂浮在海面上的潛艇,潛艇裡伸出的線連接着同樣漂浮着的巨大的太陽能闆。
鏡頭越來越近,投射入海面的陽光随着海浪波動,潛艇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
“AU-85,這是一艘澳洲産潛艇,最後一條生産線已經在120年前随着澳洲大陸沉入海底了。”白瑪說。
坐在白瑪身側的海軍軍官曾良接過了白瑪的話:“陸地面積越來越小,全球已經沒有大型船舶的生産線了,連維修能力都是個問題。各大洲的艦艇基本都處于超期服役的狀态,至于報廢的艦艇基本都是漂泊在海上的平民在用,也并不具備什麼作戰能力。所以當我們發現對方隻有一艘潛艇也是很意外的,這幾乎形成不了任何戰力。”
“聽起來我們這次的任務并沒有什麼難度?”姚望宇問。
白瑪:“不好說,對方對生物毒素的運用很出乎我們的意料,而且對方應該在反雷達塗料上是有一定的儲備的,我們很難發現對方的蹤迹。而且海上的漁船很多,對方會在其他漁船附近出水,為避免誤傷,我們無法使用導彈攻擊。不過……”
白瑪話音剛落,一條捕魚用的電擊探棒從潛艇内部發射出來,擊中了仿生海龜,視頻直接中斷。
曾良信心十足地說:“要麼對方的探測系統不是太靈敏,距離已經這麼近了才發現信号波動,要麼就是根本沒有遠途打擊武器。而以擊浪号的動力系統,躲避世界上現存的過時導彈完全不成問題。”
聽了兩人的話,作戰小隊所有人的表情都輕松了些。
白瑪:“接下來,航空所的研究員将會為大家講解戰機的構造與操作。戰機的系統高度自動化,學起來并不會很困難,請大家務必盡快掌握,出發時間定在明天的黎明。”
戰機是三層的圓餅式結構,底層是機載武器裝備及推進器,中層是主控室及人員活動區,上層則是信号檢測設備。
研究員詳解了每層的分布後,繼續帶領隊員們熟悉操作。
“這是擊浪号目前所有的機載武器,綠色是可使用的,消耗掉的位置則會顯示紅色。”研究員指了指武器界面上密密麻麻的各種型号的導彈,“不過你們隻要能在近戰時對潛艇上的反雷達塗料塗層進行破壞就夠了,火力打擊會由軍艦完成。”
白瑪提出異議:“可是擊浪号的火力打一艘老潛艇似乎能更快結束戰鬥。”
研究員:“不,擊浪号上的武器一定要能省則省,畢竟它不是現階段計劃啟用的戰機。”
“哦?那原計劃是準備什麼時候用?”曾良問。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們之前得到的指令一直是暫不啟用。這次臨時選人來進行操作學習,也是因為沒想到現階段還有隐形作戰的潛艇。”研究員伸手向前方,“我們繼續吧。”
一整天的學習很快結束,擊浪号的休息室放不下這麼多人,後勤部給任務小隊和研究員在空地上的搭了幾個帳篷用于休整。
晚上還要進行作戰模拟,齊觀留在了主控室繼續看資料。
這些操作對于常年操控軍械的士兵來說并不是很難掌握,但對于齊觀來說一切都是全新的,好在她并不覺得枯燥,反而感到十分新奇。
武器發射、雷達監測、導航及戰機狀态監控……齊觀專心緻志地翻閱着研究員留下的資料,完全沒有注意到白瑪默默站在了她身邊。
“你應該還沒完全恢複吧。先吃飯吧。”白瑪将晚飯擺在了齊觀面前,坐在了她身側。
“啊……謝謝。”齊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畢竟她對白瑪的印象都來自多吉。
“多吉的事,大家都覺得很遺憾。注意身體。”
齊觀從白瑪的語氣判斷他應該是誤會了她現在的心情,但燕銘說多吉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她不得不回避這句問候。
“謝謝,我以為你和多吉關系不太好。”
“失去一個那樣優秀的戰友,肯定是很可惜的事。況且我不是讨厭他,而是……嫉妒他。”白瑪苦笑了一聲,“這麼年輕就遇到了值得相守一生的人,還受到了上級的賞識,升任了隊長。當你在低谷時,别人的幸福會顯得格外刺眼。”
齊觀對白瑪突然的坦誠有些不知所措,就連白瑪自己也有些尴尬。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和你說這些,可能是覺得欠多吉一句抱歉吧。”白瑪起身将椅子推回桌下,“作戰模拟對你來說不是必要的,早點休息吧。”
“白瑪。”齊觀出聲叫住了他,“其實很多事情,你都不必太過抱歉的。”
白瑪沒有回頭,隻是說:“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