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點事情都做不好!秦淑月你到底還能不能幹了!不能給我麻溜收拾滾蛋!”
尖銳的怒喝聲爆發在食堂中,諾大的食堂寂靜了一秒。
而在聽到“秦淑月”這三個字時,祝令儀終于有了那麼點反應。
目光緩緩向那邊擡去。
秦淑月緊緊捂着一隻隐隐發紅的手,可是卻遮蓋不住她被熱豆漿燙傷發紅的手腕。
圍裙上也在向下一點點流着白色的湯汁,滴向地面。
她驚恐地垂下頭,整個人縮站在原地顫栗着,根本不敢擡頭看于姐那兇神惡煞的臉。
祝令儀卻眯了眯眼睛,有些危險地看了一眼兩個人聚精會神八卦,尤為興趣的眼神。
她站起身,冷冷問道:“看夠了麼?”
二人雙雙同步回頭,眼神裡都一緻無辜。
見祝令儀撂筷子起身離開,他們也隻好悻悻收回目光,跟在她身後一齊離開。
秦淑月的目光忽而上暼。
視線定格在祝令儀大步離開的背影上幾秒。
緊接着又落回了地面。
她很早就看到祝令儀了。
如果不是因為走錯宿舍,像她們這樣從出生開始就天壤之别的人,或許自己隻能從别人的口中得知她一星半點的私生活。
“聽說了麼,祝氏集團的大小姐,竟然要來我們學校上學了呢!”
而她這樣的人,就活該被人踩在腳底下,不聲不響。
誰讓她命賤。
而什麼學業有成,什麼前程似錦,她都不要,她就隻想讓躺在ICU裡的母親,能睜開眼,再對她笑一笑。
她隻想掙錢,等母親痊愈,她就又能夠重新恢複以往平靜的生活。
——
“祝姐,剛剛那個女生……”
一路上祝令儀都緊緊皺着眉頭不發一言,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麼人惹到了她。
而她一生氣,遭殃的可得就是他們二人了。
高尹見狀,也連連開口詢問:“對啊祝姐,那個女生怎麼惹到你了,要不要我帶人好好去‘教訓’她一下。”
說着,他揮舞了一下拳頭。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祝令儀停下腳步猛地往後給他遞了一個要殺死人的眼神。
二人立馬噤聲。
祝令儀先是将目光流轉在他們身上兩眼,而後冷冷開口,“滾。”
随後她邁開腳,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留下兩個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徐廉冷靜地推了一下眼鏡,“那個女生……有點問題。”
高尹也一頭霧水地抓了幾把蓬蓬的頭發,滿臉焦躁不安地看着祝令儀離開的背影,“她怎麼惹到祝令儀了?她怎麼敢惹的啊。”
徐廉聳聳肩,他目光沉靜地看向高尹,“高尹,自從那件事情之後,你還見過祝令儀對其他人發這麼大火嗎?”
“好了。”徐廉伸手推了一下眼鏡,似乎這個動作成為他正在思考的标志。
“稍安勿躁。我們先去查那個女生究竟什麼來頭。還有,祝姐宿舍最近不是還來了個新人嗎?也去查查她的底細,如果又是那個人派來的人,你悄悄把她處理了,别讓祝姐心煩。”
高尹聞言,他點點頭,神情不耐起來,“本來想着祝姐忍他這麼多年他也該收斂了!可沒想到那老家夥的賊心還不死呢!”
“要讓查到那個女生是奸細,我非狠狠揍她一頓!”
徐廉歎了口氣,很是無奈,“誰讓祝姐家大業大……我們所能做的就隻有為她掃清身後的障礙。”
“呃……所以祝姐今天為什麼生氣。”
“你……”徐廉有些氣急敗壞了。
“你沒聽我剛剛說的話,是嗎?”
高尹卻不知道腦子裡又蹦出什麼鬼念頭來,他一把勾住徐廉的手臂,轉身就要拉他走。
“走!咱們去會會她!”
徐廉卻敏銳地用另一隻手推了一下他特别定制的金絲框眼鏡,回憶着剛剛祝令儀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态度。
忽然覺得跟着他去幹這種事情危險實在太大了。
于是他婉拒,“高尹,我待會兒還有課,就先不奉陪了。”
說完,他扒開徐廉抓在他手臂上的手,再次推了一下眼鏡。
鏡片上反射進來的光折射在他儒雅的面容上。
他微笑地拍了拍高尹的肩,語氣中有一絲勸他好自為之意味,“加油,徐廉。”
說完這句話,他生怕和這件事扯上關系,立馬轉身走了。
高尹嘟囔道:“一個個的,不去我自己去!”
——
食堂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食堂後廚的服務員基本上也已經走光了。
隻剩下秦淑月蹲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撿起碎在地上的碎瓷片,收拾殘局。
“喂,你一個人在地上撿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