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秦淑月接下來的舉動,祝令儀幾乎可以斷定眼前的這個女人在暗戀她。
她有這樣的底氣,也有這樣的資本,并不會讓人覺得她普信。
正當她這麼想的時候,秦淑月卻用行動将她對她的粉飾打破磨碎。
秦淑月一直想方設法地避開她。
不想跟她接觸,不想跟她扯上一點關系,最好連面也不要碰。
一切行為不像是暗戀,倒像是讨厭。
讨厭還給自己做三菜一湯?
讨厭還幫自己清潔宿舍?
搞笑吧?!
那她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個女人,到底對她是什麼感覺。
祝令儀簡直沒有絲毫頭緒!
今天也是一樣。
秦淑月回來之後,依舊緊緊低着頭,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從她眼前經過的時候像一陣煙飄過去一樣,沒有一點聲音。
還是祝令儀率先出聲叫住了她,“秦淑月。”
秦淑月身子立馬僵了一下,随後才轉身。
從她的神情分明可以預見,秦淑月壓根就不想被她叫住。
祝令儀壓下心頭的惱火,平聲問道:“你手裡拿的什麼?”
秦淑月乖巧地答道:“烤串。”
可目光壓根沒往自己身上看。
看吧,她就是表面乖巧而已,看似對自己言聽計從,實際内心壓根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祝令儀眸中閃過一絲不悅。
帶有命令的口吻對秦淑月強制道:“過來。”
不容反抗。
秦淑月捏着塑料袋的手一緊,随後又松開了。
聽話地走到祝令儀身邊。
“這種東西……”
祝令儀嘴上說着,目光卻在緊緊盯着秦淑月看,“喂給我家的狗,都不吃。”
明顯看得出秦淑月的神色一滞。
隻見她勉強牽動一下嘴角,維持面上應持的尊敬。
“祝小姐從小錦衣玉食,自然不會看上小攤上的東西。”
“你說的沒錯。”祝令儀輕嗯了一聲,“我确實看不上。”
祝令儀終于站起身,她對着桌上沒動幾口的西餐瞥了一眼,随後懶懶吩咐她道:“去洗了吧。”
秦淑月将烤串放在木質地闆上,開始聽話地收拾起祝令儀吃剩的牛排和意面盤子。
幾乎都沒怎麼動過口。
祝令儀落下這一句話後,特意停頓了一下腳步,見身後的人并沒有異議,還真的洗起了盤子,不禁開口諷道:“你還就真做起伺候人的活來了,是嗎?”
秦淑月洗碗的手微微一頓,她瞬間反應過來祝令儀這是在譏諷自己,可她很快神色如常,照常洗起餐盤來。
并沒有搭理她。
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思想觀念不一樣很正常。
秦淑月覺得沒必要和她争辯,浪費口舌。
可秦淑月屢屢無視她,令祝令儀惱怒不已。她轉過身,大步流星走到秦淑月面前,一把攥住她洗碗的手,把她狠狠往自己面前一拉,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隻蝼蟻。
她剛想開口警告她什麼話,卻一眼瞧見秦淑月吃痛的表情,面目猙獰地掙紮着,想要掙脫開她禁锢的手。
祝令儀理智回籠,旋即撒開她手腕。
她從來不會對别人動手動腳,除非是真惹毛她。
她懊悔不已。
自己從來都不會這麼失态。
可她心中卻仍憋着一股火,冷不丁看着她,“秦淑月,你是啞巴嗎?”
這句話瞬間讓過去的記憶如同潮水,決了堤的向秦淑月的腦海湧去。
被沖擊到有些恍惚,腦海裡的聲音牢牢萦繞在她的耳邊,她控制不住地整個人發抖,雙手搭在洗碗台上,手指緊緊扣住台子。
雙手止不住地抖,就算是扣進台子裡,還是控制不住。
祝令儀不悅地皺了下眉,雖是不滿秦淑月仍舊不搭理自己的舉動,但好歹秉持着君子動口不動手的節操,她到底沒再為難秦淑月,轉身上樓泡澡去了。
一樓隻剩下她一個人。秦淑月忽然卸了力,雙膝軟倒跪在水池邊,整個人縮緊,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水龍頭沖刷着池子裡的碗,水聲嘩嘩,遮蓋住秦淑月痛苦的嘤咛聲。
不知過了多久,她口袋裡的手機忽然亮屏,嗡嗡地振動兩聲。
秦淑月弱弱地擡手扶住洗碗台,輕輕碰了一下感應器,把水龍頭關上。
她輕呼出一口氣,将水池裡的碗先洗掉。
随後她拎起放在地上的烤串,轉身上樓。
等回到屋中,她坐在椅子上,将烤串放書桌上,拿出手機。
很意外,竟然還有人會給自己發消息。
秦淑月正疑惑是誰,卻在她雙擊進這條消息後瞬間後悔了。
是淩靈翎。
她怎麼還會給她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