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巍崎一行人離開,柳雪落懸着的心才放下,她幾步跑過去,蹲下身子去扶躺在地上的景翎。
“你沒事吧?他們已經被我趕走了,不用怕。”
景翎被麻醉槍打中,開始隻是半邊身子麻木,現在是整個身體都處于麻木中,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虛弱至極。
所以他沒能阻止柳雪落将他的身子闆正,被她看到了他現在這副虛弱的模樣。
“怎麼是你?”
柳雪落看清他的模樣,很是驚訝,她怎麼都沒想到随手救的人竟然是景翎,聖德隆學院鼎鼎大名的風雲人物,也是和她過節的人。
但她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所以她不會見死不救。
天空此時已經開始飄落小雨點了,預報說有大暴雨,要離開就趁現在。
“你還能不能走?我送你去醫院。”
景翎也看清了她的面容,煩悶郁結的心情更加煩躁,他不想讓熟人看到他此時狼狽的樣子,真是丢臉丢到外面了。
他連推開她的力氣都沒有,語氣虛弱,态度卻是一如既往的強勢和毒舌。
“滾……誰讓你多管閑事了……”
“你!”柳雪落難以置信,“你這人怎麼不知好歹啊?我這是在救你啊,你不說謝謝就算了,嘴巴還這麼毒。”
“呵,誰讓你救了……”
柳雪落就算再心善,也不是完全沒有脾氣的人,相反她的脾氣和骨氣,被他這麼挑剔,她也不打算管他了。
“行,就當是我多管閑事了,你自己在這裡待着吧。”
她毫不留情的松開手,景翎沒了支撐點,身體一歪,重重的摔在地上,疼感讓他英俊的面容都變形了。
在柳雪落離開後,他嘗試着站起身,卻失敗了,這個麻醉時間不知道還有多久才結束。
更糟糕的是,天空的小雨點開始變成了瓢潑大雨,雨勢兇猛又急促,從黑壓壓的天空傾盆而下,沒一會他所在的地方就成了雨水彙集的水路。
冰冷的雨水澆在身上,為他洗去了内心的煩躁,他索性也不掙紮了,就這麼感受着雨水的沖洗。
視線和意識開始模糊時,他隐約聽到疾步而來的腳步聲,還有一個清脆抱怨的聲音。
“我真是欠你的,你該好好感謝我的善心。”
柳雪落去而複返,在傾盆大雨中嘗試扶起景翎,好幾次都失敗了。
她從小就幹很多粗活,在女生中,力氣算是比較大的人,但還是沒能扶起他。
随着雨滴越下越大,她索性拖着景翎的雙腿在雨中行走,終于把他拖到了她停靠的電瓶車前,怎麼把他弄上去,也是一個麻煩事。
暴雨越下越大,雨水瓢潑打濕了她的衣服和頭發,她抹了一把臉上濕漉漉的雨水,在冷風中焦急的想辦法。
安竹此時正坐在車裡,算着時間,讓司機開車朝那邊去,目睹了柳雪落救景翎的一幕。
“師傅,等一下,我看到同學了,你能把車靠過去嗎?”
司機朝路邊看了眼,“可以,你要在這裡下車嗎?”
“不下車,他們需要我的幫助,能讓他們上車嗎?”安竹多掏出一百塊塞給他,“麻煩師傅了。”
司機這才和顔悅色的說,“若是平時我才不接待這樣的客人,渾身濕漉漉的會弄髒我的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破例一次。”
安竹隻是笑笑,沒點破他是看在錢的面上。
她撐着傘下車出現在柳雪落面前那一刻,柳雪落覺得烏雲密布的世界都亮了。
“安竹,你怎麼在這裡?”
安竹也很意外的說,“我出來買學習用品,剛巧路過這邊看到你們。”
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被雨水沖刷成落湯雞的景翎,現在的他半點看不出以往的肆意張狂和年輕人的朝氣,倒像是一灘軟泥。
“這是怎麼了?”
柳雪落有點尴尬的說,“他……我剛才路過的時候,看到他被人打,好心救了他,但我一個人扶不起他,所以就……嗯,把他拖過來的。”
她在聖德隆學院帶了一段時間,知道安竹和景翎的關系,她的父母在景翎家工作,她也在景翎家生活。
她這麼對待景翎剛巧被安竹看到,怪不好看的。
不過她知道安竹不是那種多舌的人,應該不會在學院裡說什麼。
安竹恍然,“這樣啊,那你有沒有受傷?”
她語氣關切的詢問她,柳雪落愣了一下,安竹關心她的樣子,像極了小時候唯一對她好的小姐妹,隻不過她的小姐妹搬家後和她失聯了。
除了小姐妹外,安竹是第一個關心她的人,這種感覺真好,即便是在陰冷的暴風雨中,她的心裡也暖洋洋的。
安竹看到她頭頂的好感度又在變動,從18漲到了25點。
“沒有沒有,我沒事。”柳雪落連忙擺手,“不過他好像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