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在幹什麼啊?”
誰是你小弟弟?臭不要臉!
被嚴密包圍住的駐軍基地塵土飛揚,一隻毫無防備的雄蟲出現在這裡就像是兔子誤入了狼窩。
曜蹲在軍區大門前撐着腦袋望眼欲穿,一點也不想理會這些圍上來搭讪的陌生蟲。
暗地裡時不時投來探究好奇的目光,雖然明白大多數蟲都沒有惡意,但曜還是被他們的目光盯得全身難受。
光天化日之下又有低空電子巡警二十四小時巡邏,隻要不故意作死跑去監控死角,還沒有雌蟲膽大到強搶雄蟲。
距離曜來到中央星已經過去三天了,這幾天裡他一直在通過各種方法想聯系上雌父,然而全都以失敗告終。
可憐的曜不知道他的雌父是個實打實的大忙人,因為身份特殊,經常在隔絕信号的邊緣星系作戰,況且軍隊執行秘密任務時完全屏蔽外界消息是常有的事。
以往曜每次來中央星雄父維爾會提前一個多月就通知上将大人安排通訊兵接待。
克裡斯從不在曜面前提過多關于工作上的事,所以小雄蟲根本意識不到在其他時間見他繁忙的雌父大人一面有多難。
一邊是固執的雄父,一邊是怎麼也聯系不上的雌父……
有家不能回的曜感覺自己前十八年的蟲生從未這樣艱難過。
“曜曜,怎麼了這是?”
看清光腦那頭終于聯系上的好友,一隻短發娃娃臉的雄蟲沒來得及松口氣又震驚得差點從座椅上栽下去。
此時的曜整隻蟲都處于灰頭土臉精神萎靡的狀态,哪裡還有半分精緻高貴的小王子模樣。
埃貝眼睛睜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曜,啊???這還是他那個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樣的好朋友嗎?
“曜曜寶貝,你這慘的就像戰争年代幾個星期沒吃飽飯的難民,不是說好的去找爸爸嗎?你雌父呢?”
要是讓公爵和将軍大人知道曜淪落成這副小乞丐髒兮兮的樣子肯定要氣炸了。
埃貝是曜逃婚計劃的知情蟲,甚至還為他提供了假身份光腦和掩護,事情一旦暴露,他自己也跑不掉。
如果讓“溫柔可親”的老爹知道曜的逃跑還有自己一份功勞……
埃貝覺得他的屁股恐怕要被打開花了,光是想想那個場景就後背發涼。
可不是逃難嗎?曜回想起那隻表面答應的好好的,轉頭就把自己忽悠上報給救助中心的雌蟲氣得牙癢癢。
這個世界沒愛了。
曜的假身份經不起查,一旦連上主腦數據庫身份背景都是空白的,要不是跑的快恐怕當時就被扣下了。
“埃貝,你先幫我給雄父報個平安就說我沒事,讓他不要擔心了。”
克林克公爵的獨生雄子失蹤事件在星網上發酵得風風雨雨,維爾一直堅信曜是被綁架挾持了,從未想過他主動離開的可能。
畢竟以前曜一直是聽話懂事的乖孩子形象,公爵大人難以想象性格柔順綿軟的孩子會以這種激烈的方式拒絕家裡的婚姻安排。
“什麼嘛?!你現在這可不像沒事蟲的樣子”光腦那端的小雄蟲埃貝脖子都急紅了。
“你馬上把位置發給我,我讓蟲去接你…不要犯傻了曜曜你一隻雄蟲孤身在外很危險的。”
早知道就不陪曜曜胡鬧了,公爵找曜都快找瘋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幾乎把貝塔星掘地三尺。
好友從小就是個金雕玉琢的崽崽,走到哪裡都受歡迎的不得了,埃貝沒少被家裡蟲翻來覆去叮囑不要帶壞了曜。
不同于自家那個“打是親罵是愛”的嚴厲雄父,維爾對曜是絕對的溺愛式教育,一根寒毛都不舍得動,當然這也和曜本身就很乖巧聽話有關系。
私人莊園裡收羅來的奇珍異寶都堆成山了,說曜是在金山銀山上長大的小王子一點也不為過。
然而現在矜貴的小王子犯了倔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埃貝說得口幹舌燥也沒聽見對方吭聲,正打算繼續勸勸,扭頭一看,淦!這小子居然直接挂他的通訊。
埃貝哪有膽量和公爵大人說實話,好家夥…你這是要坑死兄弟我啊!
中央星上曜的處境也不容樂觀,東藏西躲的日子并不好過。
特别是自己現在這個僞造身份的光腦芯片無法關聯任何銀行賬号,曜快要餓得頭暈眼花了。
夜色湧動,華燈初上。
此時舊貨市場堆滿雜物的巷道内 ,鬼鬼祟祟頭戴兜帽的小雄蟲正在進行一場非法交易。
“東西呢?”一隻身穿皮夾克叼着煙的刀疤臉雌蟲出聲道,猩紅的煙頭在漆黑的環境中格外紮眼。
曜被熏得有些睜不開眼。
不遠處就是充斥着髒污葷話的聲色場所,混亂不堪的街道,在這裡處處都是危險,必須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才行。
雌蟲的目光熾熱,視線緊緊盯着曜手裡的半管透明液體,裡面有細如蠶絲的線形銀光跳躍浮動。
聽小弟說他們幫派的地盤上有個小傻子拿精神緩釋劑當白開水賣,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拿營養液交換。”曜把全身遮的嚴嚴實實,隻剩下一雙明亮的粉色眼眸露在外面。
即使脖子上貼了信息素隔絕貼,汗液皮膚依舊會暴露微弱的氣味,為了不被敏銳的雌蟲發現端倪,曜在皮膚上還纏了足足好幾層的透明膠帶。
刀疤臉沒想到這個衣着寒摻的落魄雌蟲伸出的手上居然還裹着厚厚的一層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