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浪裹着沙塵撲面而來,張清淼的指節剛抵上皮帶扣,視線就撞上了男人解到第三顆紐扣的立領制服。
軍裝布料繃緊的肌肉線條在烈日下起伏,肩章折射的冷光刺痛他的瞳孔。
“開始。”
男人的聲音像冰刃刮過耳膜,話音未落金屬腰扣還在震顫,張清淼的右腕已被鐵鉗般的手掌扣住。
他曲肘反擊,卻撞上堵溫熱的“銅牆”——對方胸肌在制服下隆起完美弧度,将力道盡數消解。
兩人纏鬥時帶起的勁風掀開男人後背衣料,張清淼驚覺對方蝴蝶骨撐起的輪廓竟比自己寬出四指。
“你走神了。”低音炮般的嗓音與掃腿同時抵達,張清淼反應不及,匆忙格擋的右臂瞬間傳來一陣鑽心的鈍痛。
兩人身形交錯而過的刹那,一聲尖銳的裂帛聲劃破熱浪,男人的軍服被撕裂。隻見他後鋸肌群在布料的豁口處一閃而逝。
“不錯的擒拿角度。”男人迅速掙脫束縛,後背的軍裝被徹底撕裂。
張清淼注意到他收勢時下意識的肌肉控制:股四頭肌在緩沖落地沖擊時急速震顫卸力,這種離心收縮能力需要每日至少幾百次跳箱訓練才能達成。
男人突然發力将他掀翻在地,張清淼的膝蓋擦過男人繃緊的大腿肌肉,充滿彈性的觸感如同拉滿的強弓。
“分心會死。”沙啞的警告混着汗滴砸在顴骨上,張清淼仰頭看見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
砂礫滲入掌心血口的刺痛使得張清淼猛然清醒,男人軍靴碾碎木樁的爆裂聲與奶奶的咳嗽聲在耳畔重疊。
張清淼後仰閃避的刹那,斜上方的陽光穿透訓練場頂棚的鐵網,在男人左膝處投下一塊菱形光斑。
那裡有道三寸長的陳舊刀疤,暗褐色的增生組織順着股直肌的紋理蜿蜒分布,格外紮眼。
随着比試進行,當第三次用膝擊進攻卻落空時,張清淼敏銳地捕捉到男人左腿微微顫動,幅度極小,若不是全神貫注,根本難以察覺。
這一發現讓張清淼喉頭發緊,心髒也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他深知,這或許是決定勝負的關鍵破綻,于是,他将全部注意力都聚焦在了男人的左腿上,試圖從中尋找破局之機。
男人似乎察覺到了張清淼的意圖,眼中首次閃過被冒犯的神色,原本就淩厲的鞭腿攻勢陡然加快,如疾風驟雨般朝着張清淼襲來。
張清淼一邊閃避,一邊暗自積蓄力量,眼睛死死盯着男人左腿的細微動作。
終于,男人在一次攻擊後,左腿的顫動幅度稍大了些,張清淼瞅準這個轉瞬即逝的時機,身體迅速前傾,右腿猛地發力,一記勢大力沉的側踢朝着男人左腿踢去。
男人察覺到危險,想要收回左腿躲避,但張清淼這一腳又快又狠,他躲避不及,隻能擡起左腿勉強格擋。這一擋,男人的重心瞬間發生偏移,身體微微向□□斜。
就是現在!
側踢裹着砂石擊中左膝舊傷的瞬間,張清淼旋身如獵豹撲食,染血的指尖擦過鎏金肩章。
歡呼聲在死寂後炸裂。
男人小麥色的胸膛劇烈起伏,指尖摩挲着肩章凹痕:“你讓我想起一位朋友。”他忽然扯開破碎的軍裝,後鋸肌群在陽光下泛起蜜蠟般的光澤,“這身傷疤,都是拜他所賜。”
随後男人拍了拍張清淼的肩膀,勾起一抹淡笑 :“張清淼,我們會再見的......”
三周後的中央授勳台上。
授勳台鎂光燈刺得人睜不開眼。張清淼撫過嶄新勳章,台下歡呼聲浪中,祁舟蒼白的臉與奶奶咳血的手帕在記憶裡重疊。
“恭喜。”總教官将佩槍拍在他掌心,槍管還帶着體溫,“記住,仁慈是留給死人的美德。”
次日淩晨03:17·C-7區圍剿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