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臉說……

趙明繁沒好氣地橫他一眼：“你們故意的吧，說給我接風，順便拉上以前的同學一起聚一聚，然後呢，你就是這麼給我接風的？”

趙明繁說這話時的語氣談不上憤怒或氣憤，但話音裡的責問太過明顯，讓張廷無端生出了一種幫老闆辦錯事的錯覺。

他忙不疊給趙明繁倒了一杯酒，反手勾上趙明繁後背，低聲道：“我真沒這個意思，其實一開始是老陳、何琪琪他們問我你是不是回來了，讓我把你拉上大家一起吃個飯喝杯酒，我一想大家這麼多年沒見了聚一聚也挺好，後來楊晨說也來，我本來怕你們遇到尴尬，但是一想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什麼可尴尬的，而且你不是也答應的挺痛快麼，也不是被強迫的啊……”

“我是……”趙明繁頓了頓，他是什麼來着，目光越過張廷，眼神微微飄忽，落在某處後又很快垂下眼眸，算了沒什麼好說的。

張廷沒在意他沒說完的話，自顧自道：“我哪知道楊晨真有這個想法啊，你才回來就跟你表白，難道是這麼多年都念念不忘？那也不至于吧，我記得之前聽何琪琪說她一兩個月前才恢複單身，這些年應該也沒缺過對象，難道是談了其他人之後發現人不如舊，還是高中的男神好？”

眼瞅着話題越跑越偏，趙明繁竭力克制了自己沖他翻個白眼的沖動，繼續喝了口杯子裡的酒：“行了，以後不要再安排這種事了。”

“我懂我懂，再見你也尴尬。”

趙明繁卻忽地笑着搖搖頭，接下來開口的語氣裡卻有點說不出的輕松：“應該是楊晨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我了。”

剩下幾個人繼續喝酒，坐在對面的陳州看了會手機後說：“琪琪說了，她和楊晨準備去吃海底撈，應該是沒什麼事了。”

人沒事就行，一場久違的聚會弄得不算太愉快，但張廷他們都沒心沒肺慣了，楊晨生氣走了但有何琪琪陪着，還能吃海底撈看來應該心情不算差。畢竟感情這種事，外人有心撮合，但當事人不買賬那也沒轍，大家也不是專業做紅娘的，倒也不至于因為這件事鬧掰。

平時除了商務應酬，趙明繁一般不怎麼沾酒，今天可能是心情一般，他懶懶地靠着沙發，一口接一口地喝了好幾杯。

等他喝完再擡頭，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卡座内，方才還在和朋友低頭聊天的程千千，此刻不見了蹤影，卡座内空無一人，服務生正在收拾桌台。

程千千坐在酒吧二樓旁邊的餐廳内，身邊的同事拿着菜單和鉛筆正在點菜，她勾了一道自己喜歡其他同事也沒什麼問題的菜後，開始拿着手機刷微博微信抖音小紅書，跟接了什麼任務似的，必須每個軟件都刷一遍。

叮咚一聲。

手機屏幕彈出微信消息——是有人申請添加微信好友。

“新的朋友”出現一個小紅點，程千千點進去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瘦弱小黃貓的頭像，臉趴在地上，身上的毛短短的，大眼睛萌萌的，仿佛在隔着屏幕無聲的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