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來開門的是位老丈,那老丈見門外站着的二人都面生的緊,一臉防備的問道:“做什麼?”
有求與人,沈棠客客氣氣的開口,“這位老丈,能借用一下您家的馬車嗎?我有急事……”
“不借。”不等沈棠把話說完,那老丈撂下這麼一句話,擡手就要關門。
“哎……”沈棠見勢不對趕忙擋住門,繼續說道,“借您家的馬車去一趟鎮上,您說個價。”
沈棠擺出一副任宰的模樣,那老丈卻是冷哼一聲,看向沈棠的目光愈發的不善。
這二人雖看着面生,但他也不是猜不到他們是誰。
杏花村不大,整個村的人他都認得,這面生的二人一定是穆家收養的那兩個外村人。
穆家本就是一窩倒黴鬼,這個最近來的女娃娃尤甚。
趙三被虎子爹找上門欺負的事,村裡可是家家戶戶都傳遍了,究其源頭不都是她惹得禍!
他可不是那個見錢眼開的趙三,為了幾個錢就惹禍上身,引得虎子爹那個潑皮無賴上門找事。
那老丈眼看又要關門,沈棠忙對一旁看戲的謝雲使眼色。
謝雲擡頭望天,被強拖着拽來的他本不想管,但手腕處發燙的佛珠提醒他,這事不管還不行。
他上前兩步,将要開口,那老丈身後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
“父親”身着青色直掇的青年緩步走來,邊走邊溫聲說,“我這會正好要去鎮上,順路拉他們一程也無妨。”
本該是溫潤書生善良助人的場面,可那青年目光卻時不時的偷瞄沈棠,變成了披着書生皮的四不像,怎麼看怎麼别扭。
他對這位京城來的女子好奇已久,方才躲在暗處悄悄觀察,見她面若銀盤,一雙杏眸顧盼生輝,不愧是京中富貴人家嬌養了十幾年的閨閣小姐,比鎮上的許多嬌娘子都要來的好看。
這樣想着,他眼珠一轉,擡腳走了出去。
關鍵時刻出手相救,一博佳人芳心,話本中不都是這麼寫的。
“你……”知子莫若父,那老丈哪裡不知道自家兒子打的什麼注意,但畢竟自家寵了十幾年,周家未來的前程又都壓在他身上,他實在是說不出什麼重話來,隻得搖着頭,由着他去。
沈棠和謝蘊二人就這樣蹭上了孫家的馬車。
三人剛上馬車,那周揚不知從哪變出把折扇來,眼角餘光暗暗的打量謝雲。
謝雲被那扇子舞的心煩,索性閉上了眼睛。他身上的病還未好全,面色仍舊蒼白,時不時的咳上一聲。
落在周揚眼中,這就是個短命的病秧子,對他構不成威脅。提起的心放下後,他的餘光又放在沈棠身上,開始琢磨該怎麼跟她搭話。
思來想去他故意挑了與穆歲有關的話題,一來是為了引起沈棠的注意,二來則是想叫她看清穆歲那窮小子的真面目,早日棄暗投明,看中他這顆明珠。
“聽說穆歲近來發達了”他狀似無意的開口,講的話落在沈棠耳中卻不甚舒服,“有錢了雖是件好事,但君子愛财,取之有道,似穆歲那般……”
“你什麼意思”沈棠總覺得他這話裡有話,她聽的心煩,索性直接問道。
周揚被問的一滞,沒想到她問的這麼直接。
“你不知道嗎?”他故意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穆歲不知在做什麼不正經的生意,賺了些錢,整個人都變的和之前大不相同。”
“什麼?”沈棠以為自己聽錯了,穆歲每日早出晚歸,夜裡還常常熬夜雕不同的動物,賺的每一筆都是辛苦錢。
老老實實擺攤賺錢的事,怎麼到了這人嘴裡,就變得這麼不中聽!
周揚誤以為沈棠對此感興趣,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村裡早都傳開了,說什麼的都有,總之他做的就不是什麼正經生意。”
不然窮了這麼多年的人,怎麼突然就變富了,裡頭肯定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他心中暗暗想到。
沈棠聽的心頭火起,礙于在人家的馬車上不好發作,隻得能生生忍着。
馬車一到鎮上,她丢下三兩銀子給趕車的馬夫,便拉着謝雲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怕她再待下去,會同那青年吵起來。
周揚下馬車時慢了一步,再擡頭看到的是沈棠離開的背影。
他站在原地,頂着滿腦袋的問号,不懂這人怎麼好端端的就生了氣。
這廂沈棠拉着謝雲朝西街走去,那頭在東市擺攤的穆歲也遇上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