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毫無防備,被對方問的愣在原地。
她沒想到這老狐狸一反常态,打起了直球。
手中不住的摩挲着失而複得的銀鎖,半響後她才慢吞吞的回,“好啊”。
見謝雲嘴角又挂上了笑,她别過頭去,又補了句,“就隻是普通朋友,而且我有條件的。”
“你說”謝雲注視着身旁的少女,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我知道……”沈棠頓了一下,瞧了眼謝雲一眼繼續說,“當初在山中的相遇不是偶然,你那什麼富商獨子家破人亡的身份也是假的。但看在……看在你還我銀鎖的面上,我們可以做朋友。”
沈棠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擡頭看向謝雲,“我不關心你的目的是什麼,我隻想過安穩平靜的生活。隻要你不打擾到我和三娘母子正常的生活,我們……”
話說到這,沈棠頓了頓,而後看着穆歲的眼睛,極認真的說,“我們就是朋友!”
腦中名為理智的那根弦緊崩着,提醒她不該應下。她清楚面前這人的溫和隻是他披着的假面,假面的背後是許多不可控的麻煩事。
她這一應下,或許是半步邁進了深淵。
可……看着手中的銀鎖,她無法狠心拒絕。
攥緊手中的銀鎖,她柳眉高豎,恐吓道:“一旦你打擾到了我們,我不會放過你的!我……”
她對上青年的黑眸,那目光又深又沉,像是早已看透了她。
她将剩下的話又吞了回去。
便是日後他真的食言,她其實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最多隻能自己生生悶氣,不再搭理他。
沈棠兀地生出幾分挫敗來。
“不會的,我保證。”
謝雲不忍心看她垂頭喪氣的模樣,輕聲開口道。聲音中是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
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眼底第一次有了真實的笑意。
“多謝你。”他輕聲說,那聲音輕到隻有他自己聽到。
多謝你,明知我來者不善,明知我不是什麼好人,還願意同我做朋友!
碧空如洗,微風和煦,走在謝雲後面的沈棠後知後覺的感到幾分别扭。
她看着青年挺拔的背影,不斷的告訴自己,他們現在是朋友了。
一連說了好幾遍,前邊的青年才逐漸變得順眼起來。
待回了穆家的小院,她在窗下發現一隻金簪。金簪上壓着一張紙條,上門歪歪扭扭的寫着沈棠二字。
看到那金簪,沈棠下意識的看向身後的謝雲。
“我方才可都同你在一起”,謝雲慢吞吞的說,言談間比之從前多了幾分随意。
沈棠斜了他一眼,目光中更多的是慎怪,而後握着簪子徑自回了屋裡。
便是不看那字條她也知道,這金簪即便不是他放的,也同他脫不了幹系。
進屋坐下後,沈棠才仔細打量起那金簪來。
是蝴蝶樣式的簪子,蝴蝶翅膀上還鑲了細碎的鑽,在光下一閃一閃的。
她認出這是那日穆歲在銀樓看中未買的那支簪,再看紙上歪歪扭扭的字,沈棠大緻能猜到事情的經過。
穆歲哪裡買的起這金簪,他的積蓄都拿去買馬車了。必然是謝雲悄悄買下送給穆歲做人情,穆歲又眼巴巴的送了她。
“這傻子。”
嘴裡這樣說着,沈棠擡手捂住胸口,那裡有股暖流緩緩劃過。
沈棠和謝雲之間的關系方緩和,三娘和穆歲間卻陷入了冷戰。
沈棠本以為他們母子之間最多鬧個幾日,誰成想到這一鬧就鬧了小半個月。直到穆家來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