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氣混着陰冷山風,吹得許椿白腦瓜子疼。
【宿主,你來這幹嘛?這也太……】
不怪系統欲言又止,實在是荒山野嶺,白骨橫陳。
不知道的以為哪個魔窟裡呢,随處可見的空酒壇子,堆得沒處下腳。
“找人啊,不過她好像沒在。”
【這也住得太不講究了】系統沒忍住吐槽一句。
原本還在山裡尋尋覓覓的許椿白聞言停下來,很認真地回了一句:“她從巫族逃亡出來的。”
叛逃的人,也許心裡也會不自覺地放逐自己。
【啊……】系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好像吐槽到人傷口上了。
這座荒山自從齊綏谙來了以後就滿布蠱蟲、咒令,許椿白來了多次也得小心腳下,免得沾上些什麼。
好不容易走山南面了才找着喬棤。
人就躺草裡睡着,懷裡還抱着酒壺。
“喬棤,喬棤醒醒。”許椿白走過去晃她,喬棤被搖得迷迷糊糊咕哝應了聲,但是眼睛還是沒睜開。
這得喝了多少啊,論斤灌的吧。
“喬棤,求你了快起來,想找你要個傀儡。”
許椿白是上門來求人要東西的,自然不能蠻橫給人強行弄起來,隻能純靠嘴喊。
喊了半天喉嚨都要喊啞了,喬棤巋然不動。
……算了。
就在許椿白要放棄準備走人了,喬棤忽然動了,隻不過在許椿白眼睛一亮以為是她醒了又上去的時候,她扒着酒壺又是一口。
……情理之中,情理之中。
“喬棤,借個傀儡給我,我把這條靈蛇給你放山上,你答應就嗯一聲,我拿了就走啊……”
許椿白在喬棤無意識灌酒期間一直在她旁邊念叨。
直到喬棤終于發出了一個類似“en”的音節,許椿白把手裡的靈蛇一扔,轉頭就自己去山洞裡取傀儡。
傀儡喜陰,那些花了功夫的傀儡喬棤都是放了冰在旁邊。
許椿白掃了一眼,随便挑了個沒有五官的傀儡抱走,邊走邊問:
“系統,這下行了吧?”
系統看完她一番操作就是為了省五百積分,哪裡還敢說不行啊,忙給她傳系統空間裡裝備上卡牌。
卡牌在許椿白眼前化為實物時她才對那些志怪小說裡描繪的“天衣”有了實感。
水藍色漸變至裙擺的煙青色,雲紋纏繞銀絲勾勒,細錦輕綴琉璃珠,往傀儡身上一套,遠遠看過去湖光山色。
【宿主,你把血滴到傀儡額頭上】
許椿白因為喬棤的原因,對巫術也算有所耳聞,偃師多以咒法操縱傀儡而不以自身精血,為免日後反噬。
所以系統讓她滴血的第一時間她沒動。
而傀儡卻在套上「洛神」後,原本空白的面部竟然漸漸地有了輪廓起伏。生長出了眉目鼻唇。
連原本木感的四肢也煥發出了生人感的肌膚紋理。
沒多久功夫,許椿白就眼睜睜看着傀儡變得栩栩如生,肉眼再看不出與真人有任何分别。
【宿主滴血後就可以分神控制傀儡,讓傀儡成為宿主的分身,且因為傀儡的一切屬性都是卡牌的附加功能,所以與宿主之間又保持相對獨立】
說人話就是傀儡隻是卡牌的載體,和許椿白本人除了精神互通外,其他的都不相幹。
哪怕是傀儡沒了,對許椿白也沒什麼影響,重新換一個就好了。
這樣……還行。
許椿白把血滴進了傀儡眉間,血融進皮肉裡形成一抹殷紅痕迹,傀儡緊閉的雙眼登時睜開,可能是融合了卡牌的緣故,是一雙天水碧色的眸子。
四目相對,許椿白操控着傀儡露出一個笑容。
很柔和的一個笑,有種莫名的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包容感。
福至心靈,許椿白張嘴吐出兩個字:“沈珞。”
不欲珞珞如玉,而甯珞珞如石。
沈珞也出聲應和,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在空蕩的系統空間裡如回音流轉。
得了,這下可以讓沈珞去參與劇情,她自己可以回山上練劍了。
兩不耽擱。
沈珞暫時留系統空間裡,許椿白自己就先出來準備回輕雲峰。
許椿白感覺自己沒在系統空間裡待多久。但是從來發現竟然已經快晚上了。
這野山頭本來就光線暗淡,天色一晚更是眼前如墨點暈開,黑乎乎一片。
許椿白轉身就往山下走,隻不過沒走幾步路就發現原本她上來的那條路不見了。